“哎,我說,你們這些人,遇到喜歡的對象,是不是都秒變纏人精的?”蘇陽可算是見識到了九尾撒嬌賣萌,死纏爛打粘着歐陽曦的模樣,他倒是很好奇,這要是給崇拜他的小妖們瞧見了,那以後還有什麼面子可言。
“把你們,這兩個字去掉!”祁連本就覺得聽沒面子,結果蘇陽更是直接戳着問,反正九尾臉皮厚,天不怕地不怕,隻要自己開心就行。這點他倒是挺羨慕的,至少自己做不來。
“到了,”陳銘宇領着他們穿過一條長廊,停下來以後蘇陽才發現,這長廊是連着前後兩棟樓,因為距離很近,高度又差不多,站在正門口的時候,根本瞧不出來這院子裡有前後兩棟小樓。
“媽,我帶了客人來看你了。”陳銘宇雖然嘴上這麼說着,腳下和手上都沒停止動作,直接推開了緊閉的大門。
“好難聞的味道!”蘇陽在陳銘宇推開門的那一瞬間,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往祁連身邊蹭了蹭,蘇陽也說不上來是什麼味道,但的确不好聞,直覺告訴他這也不是什麼好聞的味道。見陳銘宇連眉頭都沒皺一下,蘇陽隻能小聲的和祁連嘀咕着。
“戴上!”祁連聽到後不知道從那兒摸了個口罩出來,遞給蘇陽。
蘇陽盯着祁連遞過來的口罩,見歐陽曦雖然也皺了眉,卻沒說什麼,直接将口罩攥在了手裡,這個還是他兩上街那會自己給祁連準備的,看來這家夥還一直惦記着這事。
陳銘宇推開門,空蕩蕩的客廳,連個家具都沒有。蘇陽一路走,一路打量着這個二層的小樓,和前面陳銘宇招待他們的比起來,簡直一個天一個地。
“這是你媽媽住的地方?”蘇陽心裡的疑問越來越重,陳銘宇是出了名的孝順,怎麼給自己媽媽安排的地方,竟然簡陋到連個桌椅闆凳都沒有。
“嗯。”陳銘宇大概聽出了蘇陽的意思,也沒開口解釋,直接走到客廳盡頭的門前,敲了幾下,然後直接将門推開來。
蘇陽拿手煽了煽鼻子周圍,門打開以後,撲面而來的氣味,着實讓他有些受不了,腐臭味和血腥味中間竟然還摻雜着香薰濃厚的味道。
進了門,九尾和祁連很自然的擋在了前面,蘇陽和歐陽曦過不去,隻能從兩個人身後露出臉來,瞧着眼前的光景。饒是蘇陽也見過不少稀奇古怪的妖物,還是被眼前的東西驚的說不出話來。
寬敞的房間内,四周擺滿了香薰和燭台,蘇陽聞到的香味都是從那些香薰和燭台傳來。除了這些擺設,空蕩的房子中央擺了張大床,床上躺着個女人,說是女人,因為她的頭發已經長到了地上,雖然很長,卻很整齊的鋪在地上,絲毫沒有淩亂,可見被人打理的很好。
但是女人的臉卻模糊不清,幹癟的皮膚,就像老樹皮一樣,連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隻留下兩隻深陷的眼窩。絲質的被子和她的頭發一樣,很自然的垂在床沿,原本該被被子遮擋住的身體,就這麼裸露在空氣之中。
要說他們幾個大男人這麼突兀的闖進陳銘宇母親的房間,的确是非常不合适的事情,隻是如今幾個人都盯着床上女人的身體,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蘇陽和歐陽曦是震驚,至于九尾和祁連,也算得上是震驚吧。
女人脖子以下的皮膚,都覆滿了鱗片,但那鱗片卻不是光滑帶着色澤的,相反的一片一片長在身上卻不是嚴絲合縫,暗黑色的鱗片,看似長在她身上,但又像是被粘上去一般,一片一片都豎立起來,能清晰的瞧見鱗片下的皮膚,有的是斑駁的淤青,有的則是一塊塊腐肉,而那些鱗片脆弱的好似一陣風就能刮下來,從頭往下看下去,斑駁的鱗片長滿全身,隻有腳上沒有,但那雙沒有鱗片的腳,比長滿鱗片的身體還要恐怖,像是被人剝了皮一般,血淋淋的,能瞧見一根根血管在幽幽的滲着血,但大床上卻很幹淨,絲毫不見任何血迹。
女人細長鋒利的五指,時不時地從自己身上撤下一塊鱗片來,将那昏暗無光的片狀無塞進嘴裡。
蘇陽瞧着那張老樹一樣的臉上,空洞的一張一合的嚼着看起來并不美味的鱗片,忍住了幹嘔的沖動。
而歐陽曦再也控制不住則奪門而出。
“真是惡心的東西!”九尾見歐陽曦跑出門,撂下一句話怕他遇到什麼危險,緊跟着出去了。
蘇陽别過臉去,不去瞧床上的人。
祁連上前幾步,一揮手将屋内燃燒的燭台和熏香都滅了。
“你找人參精就是為了這個?”
陳銘宇瞧着床上人的模樣,噙着眼淚點了點頭。
“續命這種事,總歸是有報應的。”祁連走到床邊,不知道塞了什麼進她的嘴裡,原本還在進食的嘴巴停了下來,撕扯鱗片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你能救嗎?”陳銘宇見自己還沒開口,祁連就說出了因由,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那求求求你,救救我母親,不管什麼代價我都願意付。”
“有些代價,你付不起。”祁連瞧着跪在自己腳邊的家夥,往後退了好幾步,“起來吧,你這一跪,我也受不起。”
陳銘宇見祁連後退幾步和自己拉開了距離,剛準備動,身子就被什麼東西拽住了,一回頭,就瞧見原來是躺在床上的人伸了手出來,“不要。。。不要。。。求。。。。。。”
女人原本就空洞的眼睛,不知道是看向祁連,還是盯着跪坐在地上的陳銘宇,一行清淚順着他的眼角留了下來,一張一合的嘴巴,隻能發出簡單的音節,“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