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斐爾雖然看不到對面那個亞麻色頭發的小鬼隐藏在他記憶最深處的那段最傷痛記憶是什麼，但瞧着那小鬼突然沒了反應，便知道自己成功了。

“15-30！”

不二周助站在原地沒有動。

幸村精市徑直走了過去，伸手抓住了不二周助握着球拍的左手，整個身體略微向前傾，低頭在不二周助的耳邊輕聲呼喚道：“亦宸。”

這般明顯的不對勁，在場前來觀看比賽的衆人，但凡隻要不是瞎子都能瞧出些端倪來。

“柳前輩，那個不二前輩他……”

“應該是中招了。”

“啊啊啊，怎麼會中招的。”切原赤也撓了撓頭。

“太可惜了。”白石藏之介望着球場上的兩位室友，帶着頗為遺憾的語氣開口道。這一局是不二周助的發球局，若是在90秒内沒有發球，等于白送對手比分。偏偏，這會兒比分“15-30”。也就是說180秒内，若還是不能恢複正常，那麼這一局……

比起即将憑白送給對方一局，幸村精市反而更擔心他家亦宸目前的狀态。方才一瞬間所見到的，應該屬于上輩子的記憶，那笑容是那樣的燦爛，而之後……

“亦宸，該你發球了。”幸村精市将不二周助拉到發球區，随後将兩個網球放到了不二周助那右手上，可惜一松手，網球便掉落在了地上。

幸村精市眸色明顯一沉，靈光一閃，瞬間想到了什麼，便試探性地問了一句：“亦宸，你一直惦記的那個‘千.人.斬’還差幾個人（頭）？”

可惜，眼前的心愛之人還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就在幸村精市隐忍着彎身準備撿球時，耳邊傳來不二周助那輕微的回應。

“一百三十七個。”

“嗯？”

“我隻斬了一百三十七個，還差好多。”那說話的語氣中帶着幾分明顯的幽怨。

稍稍松了口氣的幸村精市将手裡的那兩個網球再次放到不二周助的右手上，随後伸手将心愛之人有些淩亂的劉海捋到耳邊，輕聲道：“打赢了比賽，等回到酒店，我就将本子還給你。”

“比賽？”

“對，比賽。将你手裡的球用球拍打到對面的球場上，剩下的，就全部交給我。”

“不好！”

“嗯？”

“禮尚往來，往而不來，非禮也。”原本有些迷茫的冰藍色雙眸寒光閃爍，不二周助側過頭看了一眼電子記分牌上的比分“15-40”。

啧，竟然白白送了對手一球。

趁着90秒倒計時還剩下最後幾秒，不二周助将手中的網球高高地抛向半空，随後揮拍。球速不算太慢，可惜觸網了。

“一發失誤！”

“想不到不二小鬼竟然會出現這般明顯失誤。”霓虹隊休息區，高中生前輩難得出聲。

“看來方才中招所帶來的後遺症對不二影響不小。你說呢，老大？”杜克渡邊笑眯眯地看向身旁的平等院鳳凰。

“嗯。”平等院鳳凰雙臂交叉在胸前，端坐在座位上。

發球失誤後的第二次發球，或多或少會有所調整，更何況已經是這一局的賽點。偏偏不二周助深吸了口氣後，反而打了個比之前那個出現失誤的發球還要淩厲的球。

瑞士隊這邊，拉斐爾并沒想到自己的對手，那個叫“不二周助”的小鬼竟然可以這麼快就掙脫開，恢複正常。

不過對自己的得意技能向來很有信心的拉斐爾始終認為，自己可以成功一次，那麼也一定可以成功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更多次。至少，在之前的多次裡，還沒有哪個對手能最終掙脫開。甚至，因此放棄繼續打網球的也不止一個。

所以，面對之後每一個直奔自己而來的回球，拉斐爾自然不可能退縮。可漸漸的，在你來我往間，拉斐爾隻覺着眼前一花，四周的場景竟然有了明顯變化。

他……好像回到了兒時……

『媽媽，不要把我一個人留在湖中央……我好怕……』

『媽媽……腳下的冰塊裂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