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國•護國大将軍•不二家
宿夜未歸的不二周助直到傍晚才匆匆回到家中,才進家門,一直侯在前院門房,繞着圈心神有些不甯的管家便迎了上來。
“大少爺,您可回來了。”
“何事?”折騰了大半個晚上,又趕了一整天的路,即便是鐵打的身子骨也有點吃不消。身心皆有些疲憊的不二周助難得露出一絲不耐煩之色,看向家中的老管家。
“攝,攝政王殿下來了。而,而且……一大早便過來了,已經等了大少爺您快一整天了。這會兒人還在花廳那邊,跟大小姐說話。”
不二家,不二大将軍跟夫人常年鎮守在西垂邊關,一年到頭也難得回到京城。而不二周助的姐姐,大小姐不二由美子三年前已嫁作人.婦。也難怪老管家這般緊張了,不二周助兄弟倆昨晚雙雙宿夜未歸,一大早攝政王莅臨,府裡連個正經接待的主子都沒有。
“知道了。我先回院子換身衣裳,你将我前些日子新得的那罐明前龍井找出來。”
“喏。”老管家應聲道。
不二周助從不認為有些事兒可以瞞得過青國位高權重的攝政王殿下,要不然哪兒有那麼巧合,他前腳才被留宿在賢王世子府宿夜未歸,後腳就一大早的過來美其名曰探望他。隻是堵了個正着又如何,經過的昨晚兒,很多事兒已經有了質的變化。
不二周助換了一身常服,特意挑了高領,并讓沒藥找來遮瑕的玉面粉,将脖頸處的吻痕遮掩掉一些。隻當是做賊心虛,不二周助顯然并不想被人看到他身上的這些個星星點點的歡愛印記。
“微臣拜見殿下。”換好衣衫的不二周助來到自家花廳,隻是一個不着痕迹地環顧,并未在花廳發現自家姐姐的身影。而那位攝政王手冢國光殿下,正端坐在太師椅上,本就不善言笑,這會兒臉色更是陰沉。
“我今兒一早過來,才從老管家那邊知曉周助你跟裕太兄弟倆宿夜未歸。原以為周助你該很快回來,誰想着直到傍晚還未曾見着你。我正思量着是否該派人去尋你……”手冢國光并未免了不二周助的常禮,甚至也不曾直接逼問“去了哪裡”,而是用平日裡一貫平和的語調,不緊不慢地開口叙述道。
習慣性眯着眼的不二周助面對高高在上的攝政王,一道長大的青梅竹馬與指腹為婚的未婚夫,沒有絲毫的意外。不過該有的簡單解釋,不二周助還是有開口。
“裕太被人設計,誤闖立海帝國那位賢王世子府,我昨晚去了那裡。”
“裕太不曾跟你一道回來?”
“受了點皮外傷,已經回聖學院了。”
“是麼,我今兒過來特意帶了裕太最喜歡的點心。”手冢國光從座位上站起了身,不過眨眼的功夫,便來到了不二周助跟前。
“蒙殿下挂心……”不二周助本能地往後退了半步,避開了手冢國光伸向他臉龐的那隻左手。
手冢國光眉頭明顯一皺,說話聲中帶着明顯地不悅之色:“周助你喝酒了?”
“是。在那世子府喝了幾杯‘梨花醉’。”因為尚未來得及沐浴,僅僅隻是換了一身衣衫,不二周助并不覺着感官一向敏銳的手冢國光察覺不到他身上殘留的淡淡酒味,索性便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嗯?”
“原以為那‘梨花醉’味道寡淡……”不二周助不禁回想起昨晚,皎潔的月色下,那位微醺的美人,臉上多了一絲連本尊并未意識到的柔情,“不曾想着這酒後勁甚大,一時貪喝便不小心醉了過去。”
“喝酒容易誤事!尤其在外頭!以後不準再喝酒了。”
周助,下次你我泛舟湖上,再品嘗其他美酒可好?
手冢國光的聲音,與不二周助腦海裡回響起的柔和聲音重疊在一起。
下次麼?隻怕……沒這個機會了。
不二周助低垂下頭,輕聲應道:“知道了。”
許是因為見到了不二周助,亦或者耽擱了一整天沒有處理朝政,攝政王手冢國光并未在不二家用晚膳,甚至隻是跟不二周助閑聊了幾句,便擺駕回宮了。臨走前,手冢國光拿走了不二周助讓老管家特意翻找出來的那盒明前龍井茶。
送走了攝政王,已經嫁人的不二由美子姐姐也該回夫家了。臨走前,坐在馬車裡的不二由美子姐姐打量了不二周助許久,長歎了口氣後,慢悠悠地開口道:“周助,其實你不必太在意我們。”
“什麼?”不二周助因為震驚,瞬間睜開了眼睛,可轉眼間眉眼又彎成了月牙形,“姐姐,路上且慢行小心。”
知道自家大弟弟已經聽見,而且聽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的不二由美子姐姐直接放下了車窗上的紗簾,吩咐前頭的馬車夫道:“走吧。”
不二周助目送着不二由美子姐姐那車駕漸漸消失在視野範圍,這才回轉過身,徑直回到自己居住的小院落。與主屋相連的耳房裡,已經讓仆人備下了沐浴所需的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