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秋然拿起文件前前後後地看,然後開始拆訂書釘,旁邊的人都莫名其妙,隻有小陸悄悄往後退了點。
“副總,您看,這份文件的最後一頁,二次裝訂過,前面的紙張都隻有一次裝訂痕迹,而最後一張,”項秋然指着相鄰的兩層訂書釘孔,“這一張被拆下來過,顯然有人拿了我簽過名的文件的最後一頁拆下來,和其他文件重新裝訂在一起。”
副總驚詫地仔細看過,然後回頭問趙經理是怎麼回事,趙經理一副莫名其妙地樣子,回頭看小陸,小陸無處躲藏,也過來看了看文件。然後一拍腦袋,“瞧我這記性,訂書機不好用,我去借了一個,回來以後忘記文件放哪了,……一通亂收拾,肯定是把文件給弄混了。好幾個文件都沒裝訂,……你看我,真是忙暈了。師傅今天交待我好多事情。不好意思,是我的疏忽。”
趙經理也說,“項副經理,你也是,小陸今天本來還要跟我出去見客戶,你非要安排他這麼多内勤事務。這外勤和内勤就不能同時兼顧,你看你這工作方法,沒經驗吧。”
項秋然微笑着說,“是啊,确實沒經驗。”然後拍拍小陸的肩膀,“以後少做這種‘糊塗事’。”
雖然項秋然這樣點小陸,但是他自己也知道,沒用,顯然自己這個副經理給不了他想要的東西。
雖然這事在副總那邊過去了,但是項秋然知道,這是趙經理向他宣戰了,而小陸早就做了先鋒。這事肯定還有後續。
果然,又一次,董事長讓通知所有中層在周六休息日緊急開會,項秋然接到電話就趕來,還是遲到了半個小時。
董事長、總經理、副總和其他人都不悅地看着遲到的新任業務部副經理進來,項秋然也很尴尬,“通知九點開會,你怎麼才來?”副總也很不滿。
總經理也說,“項秋然,大家很看好你,希望你珍惜你的機會。”
“不好意思,我剛接到通知。”項秋然歉意地說。
“你這什麼意思?”董事會秘書不滿意了,“我七點鐘就開始通知所有人,董事長就在我旁邊。”
董事長也證明,“我就在旁邊,親耳聽見董秘通知過你。”
董事長回憶當時的情況,自己聽到董秘給項秋然打電話,還問了一句,這個年輕人工作狀況怎麼樣。董秘怎麼說的來着,好像是說大家都在傳項秋然在部門搞小團夥,試圖架空上司。他當時就不高興了,果然這總經理和副總經理大力提攜的年輕人太急功近利,說起來總經理和副總最近怎麼老瞞着他行事,真不把他這董事長放在眼裡了。
董事長親自證明,項秋然還有什麼話好說,隻得道歉說,不好意思,耽誤大家時間。
董事長的臨時會議也沒有太具體的内容,無非就是旁敲側擊,說有人在公司搞小團夥,不尊重上司,不記得董事長是誰。
最後強調董事長才是公司的法人代表,重大決策必需董事長同意,還要上會反複讨論。還有,誰都不許在公司興風作浪,如果有人想架空上司,那就是不想好好幹工作了。而且,還點名讓項秋然發言,問他對于某些人對上司不敬這件事,怎麼看。
項秋然聽着這些話,怎麼字字都像是在敲打自己,畢竟這段時間,趙經理到處跟人說,有些年輕人急功近利的,很多事都不跟上司商量,自作主張。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是業務部如今隻有一個副經理,大家都明白他在說誰。
但是,既然誰都沒有說破,項秋然也沒法解釋。董事長問起,他就站起來說,發展業務才是最重要的,做好業績要靠大家共同努力,團結一心。
董事長點頭說,年輕人要學得東西多了,跟着趙經理,好好學。
趙經理皮笑肉不笑地說,秋然非常聰明,不跟我學也什麼都懂的。
其他中層聽着這話裡有話也不好接茬,一場會議就這樣在低氣壓中結束了,總經理和副總兩個人從頭至尾沒有發言。
開完會,項秋然馬上去找副總。開會的時候他就想了,董事長聽到董秘講話,可他确實沒有收到,原因隻能有一個,那就是對方對着空電話在講話,根本沒有接通。項秋然給副總看了自己的來電記錄,确實隻有九點的一通,沒有七點的。
副總也無語,“項秋然,你也不用去跟董事長解釋了,一解釋又得罪了董秘,你要知道董秘的位置很重要,可不是董事長的秘書的概念。你與其揭發他,不如忍了。況且董事長也沒興趣聽,他是在拿你的事情做借口,敲打總經理和我呢。所以你的事情是黑是白,他并不關心。我也不好說什麼,總之,你自己小心,那姓趙的要對付你,不會就這麼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