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柳讕瑜才說：“四十。”

王曆程臉上的笑意漸漸變得溫柔，“嗯，雖然反應慢了點，但還是知道的嘛。”

柳讕瑜才不會告訴王曆程，他還是昨天才看到那個什麼乘法的，雖然以前在宮裡先生也教過這些，但是和現在的說法又不一樣，而且現在的好像要難一些。

王曆程這所學校十一中是市重點，并不是那麼容易進的，柳讕瑜成績又差，王曆程廢了好大一股勁兒，才把這孩子塞進來。看校長那表情，王曆程覺得校長八成是把柳讕瑜當作升學率分母收進來的。

和校長又說了會兒，明年的班級升學率比上一屆要高，才被放走。

回家的時候，柳讕瑜猶豫了好久才問，“進學校很難嗎？”

王曆程說：“當然，我們學校是這個城市最好的高中。”

柳讕瑜想起剛剛王曆程跟校長求情的樣子，想起王曆程賭咒發誓明年升學率的樣子，突然覺得王曆程為了他好辛苦。不僅要達到那些不可能完成（并沒有）的要求，還要低聲下氣（并沒有）的求人。

他決定，自己一定會好好的念書，值得王曆程今天的付出。

開學的第一天開始就是摸底測試，為了讓了解學生在假期裡是否有複習，也是為了給學生壓力，讓他們不要在假期玩兒的太高興了。

測試柳讕瑜也參加了，并且就安排在王曆程所在的考場，參加考試是因為王曆程想要了解柳讕瑜的真實情況。

十一中的考号按照年級排名來排的，成績差的都集中在了最後兩個考室。監考老師的安排一直比較有特色，按照老師的兇殘程度排序，越是兇惡的老師，會安排到越是末尾的考試，因為他們可以震住差生不讓他們作弊，也可以激勵差生努力學習，争取考到前面的考室，以脫離那些兇殘老師的監考。

而好成績的學生也基本上不會作弊，他們自己也會想要知道自己的成績到底如何，所以最溫柔最管不住學生的老師一般都是在前幾個考場。

王曆程從到這個學校來，參加第一次監考就是在最後幾個考室，這次也不例外，在倒數第三個考室。

考室裡安排了三十張桌椅，每套桌椅之間隔的都比較遠。

柳讕瑜坐在最後那個位置，十分不自在。他從未參加過此類考試，他知道晉朝有科舉，但是生為王爺的他從來沒有參加過，也沒有去看過，現在要和那麼多同齡人在一起考試，柳讕瑜心裡其實很緊張。

拿出王曆程給他買的軟頭筆，柳讕瑜很不習慣，他以前的毛筆都是特别好的狼毫，現在這個軟頭筆的手感怎麼比得上頂級狼毫呢。

可是他在這幾天裡已經學會了忍耐和習慣了，雖然有時候會很委屈，但是他的委屈隻在王曆程面前表現出來。

柳讕瑜正一邊偷偷的委屈着，一邊看着王曆程給他的高三語文課本，臨時抱抱佛腳。前座一個同學回頭過來，一臉我真的很好奇，卻又故意用十分無所謂的聲音說：“诶，同學，你是王老師的誰啊？今年是不是要來我們高三五班？”

柳讕瑜擡頭，看見一個長得十分帥氣的男生側過身看着他，滿臉的桀骜不馴。

男生看柳讕瑜不說話，伸出手，故做成熟的樣子說：“來，以後我們都是五班的了，交個朋友吧！”

柳讕瑜看着那隻手，不明白他要幹什麼。

“沈小珀，你是真的喜歡男人吧？為什麼每次都看到你對長得好看的男生出手啊！”王曆程拿着試卷一進教室就看見班上的頭疼分子沈小珀在騷擾柳讕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