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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Part22 Sleepwalk(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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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丸國永,是和初期刀的加州清光、初鍛刀五虎退一同顯現的,本丸最早的一批刀劍,在三日月宗近的引退申請得到時之政府批準,以登錄獎勵的幌子來到本丸的時候,鶴丸國永就已經是審神者的近侍了。

雖然是時之政府為了擴充初期戰力,贈與審神者的刀劍,但鶴丸國永并非政府刀,政府隻鍛造出了他作為刀劍的實體,而真正賦予其靈魂的卻是審神者本人,起初的鶴丸國永與其他同位體并沒有多大區别,活潑好動的性格,喜歡驚吓和尋求刺激,但在審神者棄坑,離開本丸的兩年間,他陷入了嚴重的自我懷疑和抑郁情緒之中,逐漸變得沉默寡言。

在這現實的七百多個日日夜夜、虛拟本丸不計其數的漫長歲月中,鶴丸國永曾不止一次地詢問作為摯友的三日月宗近,這個本丸是否已經被審神者抛棄,而他們又做錯了什麼?三日月宗近卻隻是拾起一朵被風吹落的桃花,遞給鶴丸國永,對他說,如果這個本丸真的被主抛棄,那麼景色也會随之荒蕪,但現在庭院裡的桃花繁盛如舊,她隻是遠行,而非離去。

遠行……那麼,她究竟還要多久才能回來?這樣一成不變的日子,和死了有什麼區别。

盡管審神者空位,但并不意味着本丸的運轉進入了停滞狀态,時之政府的管狐「主機型75号」以全息投影的方式出現在本丸的天守閣,為暫時無主的本丸帶了全新的工作——清理賽博空間内因溯行軍入侵堆積的惡性數據、肅清暗堕虛拟本丸并回收數據資料。

雖然政府許諾了豐厚的報酬,但肅清暗堕本丸意味着要與同類兵戎相見,甚至會出現“我殺我自己”這種可笑又可悲的場景,本丸也因此出現了某些反對懷疑的聲音,但前政府執行官、在本丸掌握最高話語權的三日月宗近,采取了稍微有些“強硬”的手段,以少數服從多數的方式接下了這些工作,或許是為了轉移注意力,鶴丸國永主動請纓參與對暗堕本丸的讨伐,在長年累月的征戰與殺戮之中,他感覺自己作為“人”的側面在逐漸消失,“兵器”的側面越來越強,從最初斬殺暗堕刀男時的猶豫和顫抖,到後來可以無視求饒和眼淚,毫無波動地斬落對手的頭顱。

但無論如何封閉内心,鶴丸國永依然無法忘記自己從沉眠中被喚醒、獲得人身之時,見到審神者的那個瞬間,即便他不知道審神者的模樣,也無法聽見她的聲音,但隻要她仍存在于這世間,他就會像是趨光的飛蛾,執着而又愚妄地追逐着她的身影。

那是一種極度複雜又羞于啟齒的感情,她是他的主人,他理想中的“戀人”,又是他第一眼看到便認定的“母親”,刀匠賦予他作為刀劍的形體,而他這個“鶴丸國永”無數分靈中的一振,真正誕生卻又是因為她,是她呼喚了他的名字,給予他靈魂與熱愛,讓他得以人類的姿态和視界,去感知、去享受這世間一切美好之物。

但那些風花雪月、美景良宵,在鶴丸國永眼中,卻又皆不如她。

聽聞審神者回歸,并以真正的姿态在本丸露面的時候,鶴丸國永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直到當日清晨,他在人群熙攘的庭院看到站在三日月宗近和孫六兼元中間,那個以紫藤花流蘇的銀簪挽起長發,巫女服打扮,生着狐耳狐尾的年輕女子,才确信這是發生在現實中的事,并非自己的夢境或是妄想。

她很怕生,局促又緊張像一隻膽小的狐狸,面對本丸裡熟悉又陌生的刀劍躊躇半天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好求助似的看向身邊的三日月宗近,三日月莞爾一笑,俯身對她耳語幾句,她恍然大悟似的用力點點頭,然後向刀男們深鞠一躬,深呼吸,強裝鎮定地說自己就是這個本丸的審神者,雖然已經與大家相遇五年有餘,但現在才是初次見面,請大家多多指教,還有,其間由于個人原因離開兩年,真的非常抱歉……

或許是害怕人群中出現指責的聲音,審神者越說聲音便越小,交疊在一起放在身前的兩隻手也開始微微顫抖,三日月宗近見狀輕輕搭上她的肩膀,而這時,小夜左文字突然走過來,踮起腳遞給審神者一枝盛開得燦爛飽滿的向日葵。

那是從左文字家的花園裡摘下的、小夜親手栽種的花,與兄長們一同慶祝顯現日時,他曾悄悄許下未來某日能和審神者共賞這些花兒的願望,現在或許是願望成真的時刻了。

審神者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小心翼翼地接過那朵向日葵,俯身摸了摸小夜的腦袋,夾帶桃花清香的微風吹開她面布的一角,露出半張略施粉黛、笑意盈盈,燦若春桃的面龐,或許是那個無比燦爛美麗的笑容,又或許是小夜送上的一枝向日葵,徹底打破了審神者與刀劍男士之間的隔閡,先是孩子外形的短刀,随後是少年外形的脇差,這些外表年幼的刀劍男士聚集過來将審神者團團圍住,盡情地向她撒嬌求摸頭,活潑的鲶尾直接撲過去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骨喰也學着兄弟的模樣在後面緊緊抱住她不肯松手,其他刀劍談笑紛紛,本丸已經很久沒有過這般宛如盛大節日般熱鬧的氣氛,鶴丸國永站在離審神者最遠的地方,默不作聲地看着這一切。

審神者能夠穿越賽博空間來到本丸與刀劍們見面,他為此感到喜悅,但那喜悅卻隻持續了很短的時間——因為當審神者站在他面前的那一刻,鶴丸突然意識到,她是人類。

是和自己、乃至本丸所有刀劍,都完全不同,脆弱又短壽的存在。

或許是曾作為墓守刀對于死亡的敏感,鶴丸國永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懼”。

人類不過百年的壽命對付喪神來說就像朝生暮死的蜉蝣,鶴丸國永不在意審神者是否會随着時間流逝逐漸衰老,容顔不再,即便她終有一日會變成風燭殘年的老妪,在他眼中依然是桃花般的模樣,他所恐懼的隻有她的死亡——他很快便會失去她這件事。

作為八百萬神明的一席,想要留住一個人類,并非難事。

鶴丸國永思考了很久,唯一的、也是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把審神者帶進他的神域,讓她成為自己的神眷,這樣她就不用面臨可怕的衰老和死亡,也不必擔心背叛和變心,他會永遠愛她,永遠隻守候着她一個人,這難道不是至高的幸福嗎?

但是——

鶴丸國永躲在廚房門後,看着審神者趁着燭台切光忠轉身去拿調料的功夫,偷偷拿起盤子裡的半塊可樂餅迅速塞進嘴裡,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繼續背過身洗菜,頰囊塞滿堅果的倉鼠般的模樣,心中卻産生了另一種感情。

那真是正确的做法嗎?永生永世隻和自己一起,她就會獲得幸福嗎?

鶴丸國永猶豫了。

自己真正渴望的、究竟是什麼?

當天夜晚,鶴丸國永獨自坐在廊下,久久地凝望着庭院中繁茂的桃花。

“原來你在這裡,阿鶴。”

聽到三日月宗近聲音的同時,鶴丸國永也聽到不斷迫近的、鐵制刀鞘與堅固甲胄碰撞摩擦的锵聲,他回過頭,披挂戎裝的三日月就站在他身後,對他露出一如往常的、溫厚和藹的笑容。

鶴丸國永冷笑:“這個時間全副武裝找上門,是來殺我的嗎?”

審神者回歸本丸後,自己一直表現消極,甚至處處躲着她,敏銳的三日月宗近恐怕是覺察到什麼了吧,在這家夥面前,自己的思想真是無處遁形啊,嘛……無所謂了,鶴丸國永側身靠在廊柱上,自嘲地想。

這振三日月宗近,就是這樣令人畏懼的刀劍,可以用溫柔的笑容安撫他人,也可以挂着同樣的笑容,不假思索地将眼前人一刀兩斷。

“怎麼會。”

三日月宗近輕笑,将懸挂腰間的本體化為紛飛的櫻花,他輕輕一拍手,從長廊角落的陰影中走出兩名人身兔首、身着輕紗羽衣的“女子”,兩名兔女一人手裡端着精緻的和菓子,一人端着白玉制的、晶瑩剔透的酒盅和酒壺,畢恭畢敬地立侍兩側。

“如此美麗沉靜的月夜,何不與我共飲一杯?”

周圍的景色逐漸變成布滿坑洞、荒蕪蒼涼的月球表面,以及一眼望不到盡頭、富麗堂皇閃爍着白銀輝光的巨大宮殿,鶴丸國永仍然坐在原地,心中毫無波瀾,他太熟悉了,這裡是三日月的神域——“月宮”。

“對不起,現在沒心情。”

“是嗎,那真是可惜啊。”雖說如此,三日月宗近依然在鶴丸身邊坐了下來,“阿鶴,你聽說過「仙鶴報恩」的故事嗎?”

鶴丸國永沒有回答,隻是凝視着月宮之外浩渺無垠的宇宙,和宛如藍色水晶球般的地球。

“某個風雪呼嘯的夜晚,男子救助了一隻受傷的鶴,于是鶴化為美麗的女子,與救命恩人結為連理。”三日月端起酒盅,用平穩柔和的聲音緩慢叙述着古老的童話,“即便以身相許,鶴依然覺得還不夠報答這份恩情,于是她瞞着丈夫,拔下自己的羽毛織成織錦,希望他能通過這些昂貴的布料,過上富裕的生活,但她大門緊閉、不分日夜的紡織引起了丈夫的懷疑和憂慮,擔心妻子的丈夫最終背棄了承諾,打開了鶴的房門,撞破了秘密。”

“被發現秘密的鶴現出了原形,即便與男子真心相愛,她依然是非人的異類,既然被識破本相,便無法繼續在人類的世界生活,于是她哀鳴着飛向天空,隻留下丈夫在原地徒勞地呼喊——故事到這裡就結束了,那麼,阿鶴,你認為那個男子,真正如鶴所願那般,過上幸福的生活了嗎?”

“……或許吧。”

鶴丸國永把玩着手裡精緻的白玉酒盅,看着酒中自己的倒影。

“鶴羽所織的布料能賣一大筆錢,即便鶴離開,那男人後半輩子也足以衣食無憂了吧?又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這和發了一筆橫财有什麼區别?所謂的報恩,也不過是可悲的女人一廂情願的愛。”

“若是那男子想要的不是衣食無憂的生活,正是這份‘一廂情願’的愛呢。”

鶴丸國永愣住了。

“若隻将妻子當作賺錢的工具,那麼男子便不會因為擔心妻子闖進房間,男子從一開始就不知道妻子是前來報恩的鶴,他所希望的幸福,也不是鶴所認為的,衣食無憂的富裕生活,而是與心愛的女人相守一生,做一對平凡夫妻罷了。”

三日月宗近那雙寄宿着新月,青金石般的藍色眼眸,審視般凝視着鶴丸國永:“與神明結緣,成為神的眷屬,從而獲得永恒的生命,然而一切有形之物終将走向衰亡,即便身體不會衰老,靈魂卻會在那荒蕪的世界中逐漸腐朽,阿鶴,你所希望的,就是看到深愛之人,慢慢變成一具失去靈魂,宛如蟬蛻的空殼嗎。”

鶴丸國永近乎絕望地說:“我知道,三日月……你說的這些我都懂!如果不那樣做,她很快就會離我們而去,人類的壽命實在是太短暫了,我怕未來某天一睜開眼睛,她就變成了一個小小的骨灰壇,要想從死神手中留住她,不就隻有這種方法了嗎?”

“……阿鶴啊。”

三日月宗近歎息道,輕啟雙唇想要說些什麼,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他轉而說道:

“我能理解你的痛苦,将我等從漫長混沌的沉眠中喚醒,賦予我等完整的靈魂與人類的形體,是主的‘愛’,投桃以報李,是人之常情,但過量的‘愛’會化為扭曲的束縛,就像那隻為了給予恩人幸福而不惜獻出一切的鶴,最終留給所愛之人的卻隻有被她抛下的痛苦。”

“和你一樣,我也時常思考,若有一天主迎來壽命的終結,我該如何應對?思來想去,最終我意識到無論做什麼都是徒勞無功,隻會化作扭曲的束縛,生老病死,生命流轉,是維系世界運轉的鐵律,我們固然是神明的一席,亦沒有打破規則的權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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