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你啥時候養了隻貓？那老龜呢？你把老龜給抛棄了？”少爺抱着胳膊俯視着連打了他兩下的始作俑者，居然是隻還沒成年的小奶貓。

“吃飯吧！”老王支開飯桌擺好碗筷“你出差的時候撿的，放心，老龜在它樓上的安樂窩裡活的好好的。”

少爺拿了一個王媽媽包的包子咬了一大口誇贊道“嗯，咱媽盤的這餡不錯，味兒真好！”

老王把鍋裡的胡辣湯倒到碗裡正好是兩碗。

“還是端着鍋去給的多哈。”

“你就指着它這麼個小不點給你抓老鼠，你要找抓老鼠的貓還是要找大貓的，它這麼大一點能幹嘛？等老鼠真出現在它面前，還不知道到底是它抓老鼠還是老鼠抓它。”少爺扭頭看着正坐在地上低頭舔毛的王發财嘲諷道。

正在舔毛的王發财像是聽懂了少爺的話一樣擡頭直直的盯着少爺，盯的少爺渾身發毛。少爺咬着包子聳聳肩扭過去繼續吃飯。

吃過飯，少爺把行李箱打開蹲在地上在一堆團成球的衣服裡翻來翻去。

“你這洗的時候知道你哪件衣服是幹淨的，哪件衣服是髒的嗎？”老王忍不住好奇的問。

老王知道少爺不是一個愛整理東西的人，之前少爺和父母一起住有人幫他打掃，後來長大了也都是在獨門獨院，經常在沒人在家的老王家和杜松家聚的時候比較多，大家雖然一起長大但從來沒有一起正兒八經的住過，老王隻知道少爺上學的時候書包很亂，書本的頁腳也總是愛先翻蛋卷兒，但不知道少爺的行李箱也這麼的精彩紛呈。

“哎呀，我這個人你是知道的，不幹不淨，活着沒病。”少爺将團成球的衣服攤開在衣兜裡翻找确認沒有後，再次團成球扔到一邊的躺椅上“像跟你和杜松那樣有講究病、強迫症的人待在一起是很有壓力的！人嘛，有的時候不能活的太講究，不幹不淨，啥病沒有。”

老王無奈道“那你的這不幹不淨，就是做一個亂室英雄?”

“我的亂，那叫有秩序的亂，有規矩的亂，我的東西你别看亂，但它放哪兒我都知道。但是你要給我弄幹淨，弄整齊了，我反而就找不到了。”少爺振振有辭，有理有據的答道。

“那你現在在這兒費勁巴拉的找什麼呢？”

“這個你可以忽略不計，這是個意外。”少爺滿不在乎的擺擺手。

少爺拎着個牛仔上衣在空氣中随意的甩了甩，衣服兜裡發出了清脆的金屬碰撞聲用手一摸鑰匙果然在兜裡“找到了！”

少爺抱起堆在躺椅上的衣服，随意的塞回箱子裡跟老王打了聲招呼，拎着行李箱臨出門的時候見王發财在門口的紙盒子裡睡得正香，賤賤的用腳踢了一下把王發财踢醒。

王發财睜開睡意朦胧的眼睛環顧四周又在紙盒裡換了個姿勢重新進入夢鄉。

下午的時候老王聽見收廢品老李的吆喝聲跑到街上招呼老李去院門口。

老李将收廢品的電動三輪車停到院門口，手裡拿着幾個髒兮兮的尿素編織袋和老式杆秤背着手跟在老王後面。

老王把放廢品屋子的竹簾卷起來取下放在院子裡的魚池上，方便老李往外搬東西。

老李用尼龍繩把疊放整齊的紙殼子打包好，一一過秤，把稱好的數字用石頭子寫在水泥地上。稱好紙殼子老李将編織袋抖開蹲在地上數老王收在袋子裡的瓶子。

老王看魚池裡的水有些髒，掀開罩在魚池上的鐵網用導流管将魚池裡的髒東西吸出，順着管子流到院子裡的下水道，然後把管子接到水龍頭上放入幹淨的水最後再撒上一把魚食蓋上鐵網。等老王一切弄好老李也數的差不多了。

老李抖抖編織袋裡的瓶子，把袋子斜靠在牆角，給老王算錢确認無誤後，從兜裡掏出一卷按面值大小疊的整整齊齊的錢，常年的勞作使他曬的黢黑，手上全是皴皮，指甲裡黑乎乎的，裡面的髒東西一直嵌到下面的肉裡。

老李把數好的錢遞給老王，先将捆好的紙殼子放到三輪車裡，然後把編織袋的口子用繩子紮好背在背上，最後卸在三輪車上用粗麻繩牢牢的捆在車上防止路上颠簸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