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個子小巧,身着灰色俠服,一張臉雖然有歲月之痕,但依舊可愛清秀;她癱坐在房柱前,手握長槍。如若不錯,應當是蔣施懷所尋之友——樂桃。
黎禾沒想到這麼容易就尋到了樂桃。
她即刻蹲在樂桃身邊,呼喚:“樂桃?”
樂桃毫無反應。
黎禾仔細打量起來:她雙眼無神,肌膚暗淡無光,好似被身上那層遊光吸走了所有活力;全身上下,隻有手指能夠動彈。
“樂桃?”黎禾再次呼喚,那動彈的手指變了節奏,“你能聽見我說話對嗎?”
手指輕輕一點。
“是蔣施懷托我們前來尋你。”
手指再次輕點。
“先這樣,我帶着你先與我的朋友們回合。”
手指一點。
黎禾背上樂桃,抓起她的長槍,匆匆下樓。離開之時,她回首,望着玉台上遊蕩的遊光,仿若孤魂。不知為何,她望着這些遊光,竟然覺得心痛。
不知不覺,她竟然看得恍惚。而正在此時,她身上泛起了淡淡的藍色之光。
回過神來,直覺告知她,這些遊光并不簡單。她不再遲疑,迅速朝約定地點而去,一路上順帶觀察四周。
很快,黎禾穿越妖域,不斷攀登樓梯,終于來到妖域中心祭壇。祭壇處于妖域最高的山頂之上,場地寬闊,中間擺放了一個偌大的黃金祭壇,巍峨十足。
場地之上,也有寥寥幾個祭拜之人,同樣被凍結。
黎禾放下樂桃,靠近祭壇。鼎身上刻着她從未見過的文字。這些文字線條如流水,不似她見過的西域文字。
此時,祝餘抵達,他一眼發現了樂桃,“樂桃?”
黎禾點頭:“我發現了一處怪異,也是在那裡發現了樂桃。城中有一個岐山賞金屋,屋中玉台之上盛放一牢籠,籠中之物不見蹤影,但周遭之人皆是惶恐神色,似乎想要逃離。其他地方,我并未發現任何異常。”
祝餘道:“我行來一路,未發現有任何異常。”
此時展旬帶着星河,氣喘籲籲跑來:“我也!呼呼呼!累死我了!”
星河補充道:“不過我們路過販賣妖怪的集市,發現連裡面的妖怪都被凍結了!”
展旬插着妖,“還有我覺得怪怪的,咋感覺身體越來越使不上力了?你們有這感覺嗎?”
黎禾這才注意到,展旬肌膚上黏着的遊光比她與祝餘的都要多,整個人泛着幽藍之光。若是遊光再多一些,他的模樣便與樂桃以及那些被凍結之人無差。
她頓時生出一種不祥之感。
祝餘抱肘,漫不經心地說道:“看來你所剩時間不多。”
展旬一愣,盯着祝餘平靜的臉,“祝、祝大哥,咋、咋的?”
“一路行來,我感知到這空氣中的遊光正在凝結身體。我以法力防禦,但隻能減緩其速度。你修為最低,防禦力最弱,自然最快見效。”
展旬臉色蒼白地瞥了眼樂桃:“我會變成她那樣?不是!祝大哥!咱們得快點想想辦法!完了,我感覺我越發使不上力了!”
黎禾道:“我推測星鲛人是為了救那籠中之物,所以展開術法。但這術法如何破除?”
話語之際,星河飄到了祭壇上,驚呼:“這是水妖文!”
黎禾忙問:“你認識?”
星河點點頭:“水妖是妖族裡最龐大一族,多年發展,形成了自己的語言。我隻是沒想到,水妖文竟然會出現在人類的物品之上。”
“上面寫的什麼?”
星河湊近,念道:“請獻祭城中最悲痛之物。”
祝餘道:“黃金鼎,是每個大型妖域裡都會打造的建築,有求财、求繁榮之意。我在其他妖域中所見黃金鼎上,一般不會刻有文字,更不會刻有妖族文字。”
“也就是這是後來有妖刻上的。”黎禾立刻詢問星河,“隻有水妖才會使用水妖文嗎?”
星河搖搖頭:“很多生活在水中的妖也會使用水妖文。”
展旬眼睛一亮:“也就是說星鲛人也會咯?那會不會是星鲛人在這裡刻上的?難不成這是什麼線索?”
此時,一旁的樂桃手指開始猛烈敲點。
黎禾注意到,詢問:“他猜得正确?”
樂桃再次敲點手指。
黎禾斂眸:“看來樂桃未能及時尋找到這最悲痛之物。”
展旬摸着下巴:“最悲痛之物?什麼東西是最悲痛之物?我這一路走來,倒是看見幾個哭喪着臉的人。”
祝餘道:“應當沒有這麼簡單。”
黎禾點頭:“對。若是這般容易,樂桃姑娘當早就成功了。”
“啊——那會是什麼?咱們對這妖域也不太熟悉,總不能真的挨個找吧?要真這樣,時間肯定來不及!”話語之間,展旬四肢變得越發不協調。
祝餘抱肘,望着黎禾:“你是夢妖,最悲痛之物,你應當最敏銳。”
“我?”
祝餘看向她,似笑非笑:“欲望之妖,好好感受一下?”
黎禾微蹙眉頭,閉上眼睛,仔細感受空氣中的氣息。不知不覺,四周的甯靜入侵她的心,一切都變得遲緩、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