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客暴露:“十六日前!就是在這這競技場上,你殺死了我弟弟!你竟然說與你無關!”
祝餘非但沒有歉意,還越發得不耐煩,“别廢話,打吧。”
劍客拔劍,劍出鞘一瞬,殺氣噴發,就連觀衆席上的黎禾都感到全身發涼。黎禾不由地捏了一把汗。
劍客與祝餘身影之快,黎禾隻能看見黑影閃動與時而迸發的刀光劍影。
劍客身上萦繞着寒光,他的劍氣也似冰山上垂蕩得冷風;時而劍氣成形,形成冰刀,飛射祝餘。祝餘則形如惡狼,雙眼閃爍癡狂的紅光,壓低身姿,穿梭于鬥場之上。
黎禾看得出,劍客攻擊得越是憤怒、越是猛烈,祝餘越是興奮。他确實是個瘋子。
雖然劍客極其憤怒,雖然他的每一招都拼盡全力,卻依舊不敵祝餘。最終敗下陣來。
他将劍插在地上上,支撐身體不倒。
祝餘收刀,緩緩朝劍客走來,俯瞰他:“若你真有能耐,就應該去向神報仇。”
說罷,一刀斬下。劍客的頭顱滾落在地。
而此時此刻,黎禾在對劍客憐憫的同時,又松了一口氣。
觀衆沉默片刻,頓時爆發。
“又是祝餘!他這麼厲害誰能打得過!這怎麼能赢!”
“又是如此!這困獸竟場有什麼意義!隻要祝餘不死,大家都不可能拿到永夜花!有什麼意義!”
這些人越發憤怒,很大一部分指着競技場下的祝餘怒罵。
而祝餘卻歡愉得很,把這些怒罵當作歡呼聲享用。
黎禾感到東方傳來暖意,原來是天亮了。
然而看台上的憤怒經久不衰。在武士強行驅散下,人們才散去。
白日搬花隊來了,黎禾立刻悄無聲息地混入其中。本應該趕緊找個借口,離開此處,可她卻認為不告而别不好。
于是她抱着一壇栀子花,前往了地下二層。守門人都已經認識她,因祝餘勝利,以為她又是應樂桃娘子的吩咐來送花,便未多問,打開了門。
地牢依舊昏昏沉沉,沉着的空氣裡凝滞着些許栀子花香。
地牢深處,祝餘坐在地上,額頭滿漢,衣衫泌血。他擡頭看了眼欄杆外的黎禾,眼神詫異,“你來做甚?”
“送、送花。”
“不需要了。”
黎禾一愣,掃了眼屋裡其它的花。因疏于照料,好幾盆栀子花都已經枯死。
半晌,黎禾開了口,“我,是來與你告别。以後怕是不能再給你送花了。”
祝餘擡眸掃了眼黎禾,“哦。”
黎禾被祝餘毫不在意的态度刺痛。“我......想問,你為何每次勝利,都要我送一盆栀子花?”
“沒什麼。好玩而已。”
“就是如此?”
祝餘冷笑一聲,“當然。我隻是覺得有趣,勝利了總要有一點獎勵。我對那啥永夜花不感興趣,倒是這栀子花聞着好。有什麼疑問?”
黎禾愕然。她很想問:為什麼每次都讓我送......
祝餘好似看出了她的心思,眼神中嘲諷愈濃,“别不是你想多了、認為我看上你了?”
黎禾頓感羞恥,“不、不是。”她推開牢房,将手中的栀子花放于一旁,“我隻是覺得不辭而别不太好。”
“有意思。我們既不是朋友,也不熟悉,更沒什麼約定。你走就走,關我何事?”
黎禾一愣,頓時覺得自己像個醜角,“那、那麼,再見。”
黎禾慌忙轉身,低着頭正要離去,身前卻傳來尖細的女子之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送花的小妹妹!可我記得這次我沒叫人來送花呀!”
黎禾全身一顫:是樂桃!
她忙地跪在地上,“樂、樂桃娘子。”
樂桃巧笑一聲,拍拍手,幾個男子走進了牢房,解開了祝餘身上的枷鎖。
樂桃走到黎禾跟前,擡起她的下巴:“果然吧,女人就是這樣。容易對一個男人動心,尤其是長得帥的男人。”
枷鎖卸下,祝餘站起身來,扭動脖子,“無聊。”
樂桃松開黎禾,走向祝餘,伏在他肩膀旁,“我就說吧,隻要你每次都讓她來送花,她一定會對你動情。”
黎禾一怔,腦袋嗡嗡作響。
祝餘推開樂桃。樂桃聳聳肩:“這樣的女人我見得多了。”
“别說這些有的沒的。”祝餘抱肘,微微揚起下巴,眼神略帶侵犯性地凝視樂桃,“我答應你的事已經做到了,你答應我的呢?”
“放心,你要的四樣東西,金錢、美人、美酒與自由,都為你準備好了。”
“行,走了。”說罷,祝餘揮揮手,竟然直接從牢房走了出去,留下黎禾一人,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