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黎禾擡頭望向祝餘,眼神誠懇:“你帶錢了嗎?“
祝餘挑眉,摁下她的腦袋,輕飄飄說道:“在你身上可花的錢不少。”
一邊說他一邊解下腰間的荷包,遞給黎禾。
“謝謝,我會還你。”
祝餘壓低聲音道:“不必,不若拿你去賞金屋換錢?”
黎禾眉頭一蹙,一臉猶疑,好似真的在思考這個問題。祝餘無奈笑道:“别當真。”
“我覺得可行。”
“嗯?”
“你把我賣進去,我再逃出來找你。這樣就能得好大一筆錢,對嗎?”
祝餘一愣,一時不知道她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不,她定然是認真的。
“倒——也是個辦法。”
兩人言語之間,吸引了不少人的主意。不少病人被祝餘自帶的煞氣與他們之間的談話吓住了,忙地病也不看、直接溜走。不一會兒,醫館裡沒剩下幾個病人。
大夫治療完徐桑桑後,走出來見空曠的醫館,愣了愣,将目光落在祝餘與黎禾身上。
“她傷口太深,需要觀察一段時間。”
黎禾上前一步,直接将整個荷包遞給了大夫,這動作看得祝餘瞳孔一顫。
“麻煩大夫照料一下我的朋友。”
大夫收過荷包,掂了掂,“嗯”了聲。
黎禾囑托大夫幾句,拉着祝餘離開,而祝餘的眼睛還留在遠離的荷包上。出了醫館,祝餘的手不輕不重地摁在黎禾的腦袋上,“你是想讓我們接下來都喝西北風?”
黎禾推開祝餘的手,“我記得蔣大哥給我們了不少錢。幫蔣大哥帶回桃大姐,我也算出了力,這份錢裡定然有我的一份,你把我那份拿去就是了。”
“你倒是算得清楚。”祝餘盯着黎禾認真的表情,一時覺得頗有意思,本想繼續捉弄她,卻聽黎禾催促。
“好了,你快回去吧。”
“你要去哪?”
“我擔心淩霄哥哥。”
這四個字有點刺耳,“多管閑事。”
“不是閑事。”黎禾一臉嚴肅,“朱家于我有恩,且朱伯伯又是爹爹最重要的朋友。爹爹定然不希望淩霄哥哥出事。”
祝餘見狀,知黎禾已經下定決心。轉念一想,這倒是難得她自己想要去做一件事。
“行。我與你一同——”
“不必。”黎禾斷然拒絕,“人多眼雜,且這事與你無關。”
祝餘忽而有一種吃癟的感覺,盯着黎禾,欲言又止。
“你不必為我擔心。”
祝餘無奈,這事怕是沒有她想得這般容易,“我同你一起,不是商量。”
黎禾盯着祝餘,眉頭緊鎖。祝餘慵懶地聳聳肩,“走吧。不過你怎知朱淩霄在梨園?”
“昨夜為雷盼兒送信,見到雷駒。雷駒似乎知曉朱淩霄要做什麼,說了句他一定是混進了梨園。”
“梨園......”祝餘思忖,朱淩霄究竟想做什麼?
朱淩霄擺脫了徐桑桑,徑直去尋雷駒。但他料到此時此刻雷駒住所外定全是眼睛,雷駒也不可能蠢到在雷府等他。
他想他應當知道雷駒在何處。
雪街岐河旁的墨香酒肆裡,除了老闆外,全是雷駒之人。王老闆戰戰兢兢地守在門外,見一個頭戴帏帽的男子走來。
走進時,王老闆立刻認出朱淩霄,“公子快請。”
朱淩霄走上二樓廂房,雷駒與雷盼兒正在房中等他。雷盼兒盯着他,眼神陰冷。雖然正如她哥哥所言,朱淩霄并不是真的背叛,但行動之前,他為何不告知自己?為何不與自己商量?本來雷盼兒很是生氣,可轉念一想,她立刻明白,隻不過是不信任而已。她與朱淩霄之間的交情,也确實談不上能真正地相互信任。
朱淩霄見雷盼兒并未受傷,松了一口氣。
雷駒開門見山,“你要如何做?”
朱淩霄從懷中掏出曹之利給的木牌與圖紙,道:“目前找到了勃破人的聯絡點,但還是沒有抓到曹之利的尾巴。我需要單獨滲透進去,尋找證據,你們在外面等我信号。一旦證據得手,你即可圍殺曹之利。”
“萬一根本沒有你所謂的證據,又當如何?”
“沒有證據,就創造證據。”
雷駒與朱淩霄對視,片刻,道:“好。”
雷盼兒立刻道:“你?你又不會武功、進去送死?”
“本就九死一生,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雷盼兒啞然,她眸光閃着憤怒又無可辯駁。
雷駒道:“這地方在北水街。那裡多是岐城下層人民居住之地,狹窄、布局稍顯複雜,倒是個藏身之所。不過曹之利是個謹慎之人,這令牌給得有些輕易。”
朱淩霄點頭,“是,我擔心他有後手。你可查到了虞山山匪的藏身點?”
“查到了。”
“好,如此一來,我們兵分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