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子桑好半天才緩過氣來,一頭紮進被子裡,又昏迷了過去。
對陌生環境的警惕性讓她強撐着醒過來,知道自己還算安全她就放心了。
“媳婦兒!”曉叔延慌忙把她從被子裡挖出來,一摸她的臉燙的縮了一下手,“大哥,她的臉好燙!”
曉伯延連忙把人塞回被子裡,又把掉在床上的帕子撿起來泡進水盆裡,大冬天的這水本就涼,他還特意放了幾塊冰進去,降溫效果也确實不錯。
曉季延連忙把煮好的湯藥端過來,冷了一會兒讓曉伯延喂給她,兄弟幾個圍着她忙的腳不沾地,好容易才把她的高燒控制住。
這個時候洞外又來了兩個人,在洞口就喊了聲“曉家兄弟”,話音落人已經進來了。
看到他們曉伯延才想到更麻煩的還在後頭,然而兩人的目光已經落到床上的小姑娘身上,表情有些許怪異。
曉仲延擋住二人的視線,“雲家兄弟,我正要去找你們,既然你們來了那就一并說了。幸得你們信任,那野豬完全交給我們兄弟讓我們去賣,隻是路上遇到了點事,我大哥救人心切,拿豬換了人,這事兒是我們對不住你們,折算成銀子我們兩家平分一家算一兩三銀,我們兄弟日後一定還上……”
這事畢竟和雲家兄弟倆有關,曉伯延在曉仲延解釋過後又把事情說了一遍。
雲淵和雲澤對視一眼,雲淵正要上前說話,雲澤攔住他,目光落在床上的小姑娘身上,“你也說了是信任你們才讓你們兄弟全權處理,如今你們不聲不響的換了人回來,銀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還上,這個冬天叫我們兄弟倆怎麼過?”
曉伯延理虧在先,隻好連連保證,“雲家兄弟,你們是知道我們兄弟的為人,一旦打到獵物我們一定盡早還上。”
“那誰說得準?”雲澤撇了撇嘴,一副概不合作的架勢。
“人我已經帶回來了,恐怕是換不回去的,那你們看怎麼處理?”曉伯延道。
雲淵張了張口,“是這個理,畢竟是條人命……”
雲澤胳膊肘捅了他一把,“既然換不回去,那野豬有我們一半,這你們得認吧?”
“這是自然。”曉伯延應道。
“好,承認了就好。”雲澤走到床邊,指着床上的人,“既然野豬有我們一半,你們又拿野豬換了人,那人也該有我們一半。這銀子也不需要你們還了,人算我們一半就行。”
“阿澤……”雲淵不敢置信的看向他,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種話。
曉家四個兄弟的臉色也變得極其難看,曉伯延拉住要動手的曉仲延,盡量維持着平和,“雲家兄弟,我方才說過,這姑娘以後是我們曉家的媳婦,朋友妻不可欺,你們這樣豈非強人所難?”
“那這樣,你們把人給我,我們也可以還你們一半銀子,如何?”雲澤道。
曉家的難題,于雲家又何嘗不是?
他們都是逃難到這裡來的,上不了戶籍,娶不了妻,又窮的叮當響,買個媳婦對他們來說太奢侈了,若是平常他們自然舍不得花這個錢,但如今已經花了,權衡利弊之下還是搶人更劃算。
尋常從人牙子手裡能低價買到的,指不定有什麼毛病,能不能生都是個問題,這姑娘好歹是正經人家的。
“憑什麼?她上午被大哥帶回來的時候燒的都不省人事了,我們兄弟又是熬藥又是忙前忙後給她降熱,好容易才把人從鬼門關拉回來,憑什麼你們一來就撿現成的?”曉叔延擋在床沿眼神警惕的盯着雲家倆兄弟,“這是我們曉家的媳婦,你們想要自己去買!”
魚子桑一醒來就聽到有人在慫恿别人幹違法亂紀的勾當,一腳朝他踹了過去,“買你大爺!”
“媳婦兒……”曉叔延不防有人從背後對他出手,一個不查被她一腳踹了出去,好在魚子桑人小沒力氣,他勉強踉跄着拉住曉仲延才站穩,回過頭委屈巴巴的看着她,“你幹嘛踹我?”
曉仲延面色不善的看向她,“你做什麼?”
魚子桑從床上爬起來,不同于第一次醒來的時候渾渾噩噩,她現在覺得腦子清醒了不少,嘴裡一股子苦澀的草藥味,想來這些人給她吃了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