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秋娥來了曉家一趟之後,兩家就逐漸有了走動,雖然她總說一些魚子桑不愛聽的話,但魚子桑也沒再往心裡去,反倒琢磨起了旁的事。
曉家和雲家雖然分了田,但這個時候不是播種的季節,田裡也沒什麼活需要忙,隻能等明年夏收之後跟着大家一起秋種,可這大半年的時間,他們總還要繼續過活,一直靠那幾個兄弟上山打獵也不是辦法,他們也不是每天都能打到獵物。
趁着現在消磨時間,應該找個靠譜的謀生才是正道,不能光等着老天賞飯吃。
魚子桑雖然把這件事放在了心裡,一時半會兒卻也不知道從哪開始下手,她對這個世界缺乏常識,還是應該多出去走走,了解一下情況。
“子桑!”曉季延子啊屋裡突然叫她,聲音尖銳,帶着幾分不知道是驚喜還是驚吓的慌張,“子桑快來!”
魚子桑以為他出了什麼事,速度也很快,到屋裡才發現他指着竹筐一臉的喜色,“你看,三哥前幾日帶回來的野兔,生了一窩老鼠崽子。”
魚子桑聽的眼皮一跳,走過去一看,一窩光溜溜的兔娃子在窩裡哼哼唧唧拱着母兔吃奶。
說實話,她也是頭一次見兔子生崽現場,但有點常識也知道兔子不可能生老鼠,隻是剛出生的兔子無毛,隻有拇指大小,跟老鼠崽子差不多,不過老鼠崽子剛生下來應該更小,不知道有沒有指頭大。
葉塵聽到他的叫聲也跑了過去,臉往前一湊,“兔子怎麼可能生老鼠,這是兔崽子。”
曉季延愣了愣,“可是山上的老鼠崽子就跟這一樣……”
“那肯定不一樣!”葉塵反駁,“龍生龍鳳生鳳,哪有兔子生老鼠的?就是長得有點像,等養大了你就知道了。”
曉季延看向魚子桑求證,魚子桑點了點頭,“你好生養着,這小東西日後還能陪你解悶。”
既然魚子桑也說是,他也就信了。
這幾日慕丞已經開始下手給他調理身子,家裡時常萦繞着一股子草藥味,院子裡也晾曬了不少曉伯延兄弟幾個和慕丞一起上山摘回來的草藥,魚子桑方才正在院子裡翻曬,手上沾了一股子藥草味兒,轉身去了院子裡洗手。
秋娥家的小兒子阿寶探頭探腦的在門口往裡看,魚子桑看過去時他似乎吓了一跳,藏了一下又探出頭,“春花,你在忙什麼?”
魚子桑:“……”
自從秋娥又開始叫她春花,她已經聽了無數遍,基本麻木了,也懶得再去糾正誰,愛叫叫吧。
“進來吧,季延和葉塵在屋裡,你去找他們玩吧。”這孩子年齡比季延還小,看着虎頭虎腦的,給季延做個玩伴也不錯,和旁的同齡人多處處,想必日後季延也不會再像現在這般對她太過依賴了。
阿寶一聽,立即就往屋子裡鑽,聽他娘說春花家裡的床都是熱乎的,村子裡都沒有,他早就好奇想看看了。
魚子桑聽着屋子裡幾個小孩互相詢問了身份姓名,很快湊到一起有說有笑,她眼中也染了笑意。
小孩子就該有小孩子的樣,曉季延雖然缺乏很多常識性的東西,但本質上性格有點過于早熟,跟他說什麼基本一遍就懂,甚至能舉一反三,有時候乖巧懂事的不像個孩子,基本曉伯延表情一沉他就什麼都能自己克服,除了在她的事上有些執拗不肯退讓,但也隻在她面前會哭鬧撒嬌有點孩子樣。
屋子裡有人陪着,魚子桑便拎起院子裡的水桶去了河邊,水面上大多結了厚厚的冰層,隻有一處是村民們合力鑿開為了方便日常打水用的,其實這些活平常都是他們兄弟幾個自己做,但魚子桑有意在鍛煉身體,訓練臂力和下盤,抽空就會跑出去挑水。
反正家裡斷不了火,她剛好借着火每日燒水洗澡,這在古代就算是有錢人家都算得上奢侈,畢竟誰家柴火也不是這麼浪費的,可偏偏他們家什麼不多就柴火絕對管夠,建房的時候把柴房留的比任何一個房間都大。
按理說這大冷天的誰也不願意在外面挨凍,偏這個時候沒有農忙,有個手藝的還能在家做點手工女紅拿去換銀錢,但大多數人是沒有什麼手藝的閑人,在家也是閑着,在外頭還能湊一起唠嗑,聊點東家長西家短的閑話。
魚子桑挑着水桶路過,他們總要盯着她看一路,等她稍微走遠了,又在背後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些什麼,然後一群人哄堂大笑。
這種事就好比吞了蒼蠅一樣,計較吧,吞了就吞了,這玩意兒也無毒無害,不計較吧,這蒼蠅它之前叮了屎,總歸是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