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臨瀾吩咐手下前往縣兵處報信,又折身回來走到魚子桑身側,“死的那人叫徐大牛,是居元暢一個妾室的遠方表親。”
魚子桑看向秦攬月,“衛涼去牢裡複審了?”
秦攬月點頭,“我去盯着。”
隻需一個眼神,秦攬月就知道她的意思,轉身走了出去。
曉仲延這會兒已經昏迷過去了,大夫給他處理好傷口走到魚子桑身前,“姑娘放心,這位公子并未傷及心脈,再加上給他止血的人手法老練,又及時,失血不多,隻需多加修養很快就能恢複。”
“有勞大夫,辛苦了。”魚子桑朝霍臨瀾示意,霍臨瀾先是一愣,很快反應過來,招了個手下,“備上診金,送送這位大夫。”
等人走後,霍臨瀾又安排了兩個丫鬟守着曉仲延,一個去熬藥,安排穩妥了才又湊到魚子桑身旁,“需不需要我安排人通知曉家那幾個兄弟?此事是我行事欠妥,沒有安排好足夠的人手……”
“你們一共帶了多少人?”魚子桑打斷他。
霍臨瀾:“我帶了一千二百人,秦大人那邊隻帶了十二人。”
因為要護送赈災糧,他帶的人數多,但大多留在驿館。
魚子桑嗤了一聲,“比縣兵還多出一倍有餘,閑着确實浪費。”
霍臨瀾:“……”
“二百人留守縣衙,剩下的全派出去,盯着那些縣兵。”魚子桑表情冷肅,“但凡有借機生事,燒殺劫掠,欺辱普通百姓者,殺無赦!”
霍臨瀾猛地一驚,“你是要……徹底清洗整個撫陽縣?”
這一錘子下去,上到文官武将下到獄卒縣兵,剔的幹幹淨淨,之後再安排她自己人接手,那就真的是一手遮天了。
“原本沒想這麼快,得虧有人送東風。”魚子桑走出房門,擡眼看向遠處的天空,“既然這地兒我占了,就得按我的規矩來!”
霍臨瀾聞言心頭一震,看了她的背影好一會兒突然笑了。
是了,這才是他認識的司無俦!
嚣張,霸道,舉世無俦的司無俦!
“我親自帶人去。”霍臨瀾對着她的背影抱拳躬身,轉身大踏步走了出去。
魚子桑叫來林則,讓他去一趟北山屯通知曉家兄弟曉仲延的情況,“讓他們放寬心,不用特意過來了,這裡有我。”
林則低頭稱“是”。
原先他也以為這位魚姑娘許是有點本事在身,被幾位大人看重,卻沒料到就在方才,他竟然看到那位京城來的小将軍,正正經經的皇親國戚,當今陛下的親侄子,對着她行禮,那是下位者對上位者才有的禮節。
怨不得她敢當衆掌掴秦大人,身份絕對不簡單!
這一夜魚子桑宿在縣衙,翻來覆去睡不安穩,正要起身,忽而感覺頭腦發昏幾乎快要睜不開眼,她強撐着精神摸到枕下的銀簪,用力刺破掌心,疼痛感瞬間在腦中炸開,得了片刻清明。
下一刻抓起身上棉被朝着床外扔過去,一個翻滾墜落床底。
與此同時,隻聽得利刃刺破錦帛,又刺入床榻的聲音。
“來人!”
魚子桑大喝一聲,滾入床底稍作遮擋。
砰——
床榻被掀翻砸落的聲音混合着破門而入的聲音同時響起,魚子桑趁機一個掃腿将來人踹翻,絲毫不做停留翻到外間,與闖入的守衛做了位置交換。
裡面打鬥聲混作一團,魚子桑将簪子用力刺入掌心維持清醒,與着急趕來的霍臨瀾對視一眼,“給我抓活的!”
霍臨瀾目光落到她染血的手掌,立即伸手抓住她的簪子,“松開!”
魚子桑蒼白着一張臉,勉強笑了一下,“人若是跑了,你以死謝罪。”
霍臨瀾:“……”
實在拗不過她,霍臨瀾隻好先進去抓人,那人見大勢已去無力回天,張口就要咬破齒中所□□藥自盡,霍臨瀾面色一變,沖上去一把卸掉他下巴将毒藥打落,丢給一旁的慕容策,“給他灌軟筋散,别讓人死了。”
慕容策控制住人,“是!”
霍臨瀾出來就看到秦攬月抱着魚子桑要走,連忙追上去,“她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