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說的就有意思了。”魚子桑笑中帶着幾分涼薄,“你當然應該覺得丢人,這本來就是你的錯!為人父母,保護不了自己的孩子,為父不慈,為了所謂的面子,叫自己親生女兒去死,她有這樣的父親,不也照樣活了十幾年?如今成了受害者,怎麼反倒沒有臉活呢?她有錯,她對不住的也隻是被她拖下水的雲淵,一個被她牽連的外人還沒說她該去死,你這個當爹的倒巴不得她死了幹淨。 ”
劉雪見猛地擡頭望向她,眼底盡是不可置信。
劉富貴臉色驟變,“她自己不知廉恥……”
“喜歡一個人,怎麼就不知廉恥了?”魚子桑打斷他,“《詩經》裡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詩經》裡還說:‘既見君子,雲胡不喜。’,老祖宗可沒有教過我們隻允許男子追求女子,卻不許女子對男子生出愛慕之心。她尚且年幼,錯在識人不清罷了,算不得什麼大事,怎的為人父母的不想着如何從旁勸解寬慰,反倒要逼着孩子去死呢?”
劉壬見狀忙跟着出聲,“對對對,算不上什麼大事,富貴你們也别鬧了,快把孩子帶回去。”
“咋就不算大事了?孩子生下來可怎麼辦?”張桂花看向魚子桑,“你是不是知道這孩子是誰的?你要知道你一定得告訴我們,不管是誰他也得負責,我們家雪見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劉雪見緊張的看着她,她自己都不知道孩子是誰的,魚子桑又怎麼能知道呢?
魚子桑确實不知道,但這不重要,“我的。”
“你……啊?”張桂花張口就要罵,反應過來人都傻眼了。
别說她傻眼了,但凡在場的就沒有不懵的,連旁邊的燕燕都猛地看向她,眼珠子差點掉地上。
什麼叫她的?
她一個女人,有什麼本事能讓另一個姑娘懷孕?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魚子桑倒是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滑稽,“嗯,從今天開始,她這孩子是我的,我來負責。三媒六聘,我一樣都不少她,你們就合計一下,選個好日子把女兒嫁給我吧。”
她說完轉頭在人群中找到秋娘,朝她招了招手,等她過來後囑咐,“娘,回去把你原來那院子收拾收拾,你先和雪見住那邊,我讓燕燕留下給你們做個伴,等我日後再安排如何?”
秋娘人還懵着,恍恍惚惚點了頭,“好。”
“啊這、這……”劉壬一臉不知道該不該說話但又非常想表達的表情,“你娶她啊?”
“怎麼?是律法不允許女子娶妻麼?”魚子桑問。
劉壬嘴角一抽,“那倒沒有。”
關鍵誰會想到要立一條這樣的法律啊!
“沒有就行,我又不犯法。”魚子桑拉住還處在震驚中沒回神的小姑娘,“走了,你先跟我娘回去,婚事自有長輩商議,不會叫你受什麼委屈的,你回去好好休息,身體重要。”
劉雪見目光直愣愣望着她,突然撲到她懷裡“哇”的一聲大哭起來,這聲音不似先前的低聲啜泣,反倒像是奮力發洩着什麼情緒。
這樣撕心裂肺的哭聲,驚醒了在場的衆人,也讓許多人後知後覺的些許心酸。
小姑娘得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能哭成這樣啊……
“荒唐!”劉富貴突然出聲呵斥,“這世上哪有兩個女子成婚?傷風敗俗!”
他這麼一出聲,四周圍人看他的眼神就不對了。
正常人都知道這種事荒唐,但大家又不傻,重點不是成不成婚,這魚姑娘明顯是想幫劉雪見一把,好心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攬,這是要救人,哪有當爹的非要逼死自己閨女才肯罷休?
察覺到懷裡的人身子顫抖了一下,魚子桑安撫的拍拍她後背,看向劉富貴,“我願意娶,她願意嫁,您當爹的但凡有點良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事就算過去了,何必非要做那殺人不見血的劊子手?做人留一線,對我們大家都好。我好好跟你說話的時候,差不多就得了别太拿喬,你若非要逼我當惡人,那我就隻好明搶了!”
她突然冷下臉,極具壓迫感的氣勢說來就來,有膽小的甚至直接腿軟的“噗通”一聲給跪了。
劉壬的臉色也有些泛白,戰戰巍巍的拉了拉旁邊的葉塵,“你、你說兩句話啊。”
再這樣下去他都要撐不住了。
葉塵:“……”
憑啥叫我說我也怕。
他可從來沒有見過魚子桑這個樣子,就連以前跟曉仲延吵架那回都不是這樣的,這樣的魚子桑太陌生了,他也怵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