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回到診所時,森鷗外剛剛送出一個來治病的患者離開,他把挂在脖子上的聽診器取下,一如既往地對着太宰治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
“回來了,這次的情報費白蘭君要了多少?”
“刀鋒組已經抓到目标人物,藏匿地點未知,但已确定明日早上八點将會在碼頭裝船運往公海進行交易。”太宰治的語調非常冷淡,“情報費和以往一樣,明早打到白蘭的賬戶。”
森鷗外點了點頭,仿佛調侃般地說:“怎麼這次不留在白蘭君那裡蹭飯?”
“白蘭有事要離開,稱明天之前不會回來。”太宰治瞥了森鷗外一眼,語調淡淡,“怎麼,森先生終于要把我丢到河裡去自生自滅了?”
森鷗外一愣,連忙解釋道:“你怎麼會這麼想呢,太宰君。你看,即使你浪費了我那麼多藥品,我也沒有哪一次把你趕出去吧。”
“哦。”太宰治點了點頭,走向藥品櫃,伸出罪惡的小手,明擺着目标就是森鷗外新到的潔白可人的繃帶紗布。
森鷗外連忙上前用身體嚴嚴實實的擋住了櫃子:“太宰君回來一定累了吧,要不要先去洗個澡休息一下呢?”
“還是說太宰君已經餓了呢,那我等下就去燒開水煮泡面。”
太宰治自然看透了森鷗外轉移目标的心裡打算,隻是嘲諷地拉了一下嘴角,轉身往樓梯走去。他的左腳剛踏上第一層台階,忽然停住了,轉過身來。
“森先生,你打算把這個情報轉手賣給港口Mafia嗎?”
“是啊,畢竟我可隻是一個小小的醫生,這種大生意也隻有大人物才做得了啊。”森鷗外微笑着說,他停頓了幾秒,“難道太宰君有别的建議嗎?”
“哦,沒有,我隻是覺得森先生你做個情報轉賣二道販子太不賺錢了。”太宰治的語調絲毫沒有任何變化,“我在提前思考要不要去白蘭那邊,他似乎更賺錢一點。”
森鷗外被自家小崽子毫不顧忌的話給刺傷了,他可憐兮兮地看着太宰治:“太宰君,這就太過分了點吧,我才是把你拉扯到這麼大的人啊。”
太宰治的臉輕微扭曲了一下,果然還是覺得森鷗外這個中年老大叔對着自己做出這種怨婦的模樣太惡心了,他頭也不擡地加快了腳步,幾乎是跑上二樓。
砰,卧室門被關上,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森鷗外:吾兒叛逆傷我心……
一進卧室就仰躺在床上的太宰治從口袋裡摸出一個手機,這手機不是他的,而是白蘭特意留在沙發夾層裡的,裡面的消息是他來到白蘭的店裡時自動顯示到主屏幕的。
他按了幾下按鍵,跳出來的界面是一個心跳檢測界面,上面的數字顯示對方此時的心跳就是正常的平靜,沒有劇烈的起伏。證明那個家夥此時的心情應該是很平靜的,和他一貫以來表現在外面的浮誇相反。
太宰治看着上面跳出來的正在睡眠狀态中的提示,嘴角抽了抽,差點被氣笑了。
他有些煩悶地閉上眼,将手機丢到一邊。
白蘭這個家夥讓他把情報交給森先生,卻又單獨留下了可以監控他的心跳狀态的程序。他究竟在想什麼,居然會把信任交到他這種人的手裡。太宰治在看到那條消息的時候,有一瞬間想要真的扭頭就走,告訴森鷗外自己什麼情報都沒有得到。
但他還是出于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複雜情緒,真的按照白蘭的話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