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時之間不知道是嘗試着把它們拼接起來好,還是放下不管好,索性觀察起手臂來。
她先是細細查看了嬰兒的表皮,又旋轉過來想看手腕和手的連接處。她驚異地發現,那裡居然有七個孔,千真萬确!
不是骨頭,而是七個孔。
姜烨再次仔細地觀察了這截手臂,用了點力氣捏了捏,最後終于确定,這是一截藕。
而滾落在鍋裡的“小手”,應該是蘿蔔一類的蔬菜雕刻而成的。
我骟,惡俗啊。姜烨正在心裡感歎着,一陣腳步聲從餐廳傳來,沉重、拖沓而詭異,正一點一點朝廚房走來。
此時從廚房出去會剛好撞個正着,姜烨索性躲了起來,她藏在水缸和牆角之間,剛好有個縫隙可以看見外面,而從外面又很難發現她。
沒等多久,腳步聲的主人就進了屋子,姜烨終于得以窺得牠的全貌。
奇形怪狀的腦袋,稀疏雜亂的頭發,腫脹擠壓的眼皮,扁平得幾乎與臉融為一體的鼻子——
還有未長齊的牙龈和控制不住的口水。
姜烨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好在并沒有發出聲響。她的恐懼源于她懷疑這是一個巨大而醜陋的嬰兒。
巨嬰的皮膚皺皺巴巴的,呈現出一種不健康的蠟黃色,上面還布滿了疹子,四肢短粗而彎曲,手指和腳趾像發育未完全的肉球。
最詭異的是那被脹滿的,水氣球一樣的肚子,撐得好像随時要爆開!
巨嬰一步一晃,走向了水缸。
怎麼回事?
她并沒有發出聲響,從外面也不該看到她,怎麼可能被發現?巨嬰為什麼直奔她而來?
不過呼吸間的功夫,那巨嬰就貼近了,并且高高舉起了牠短粗的手——
牠要打自己!
姜烨立刻意識到了這一點!
蹲着的雙腿騰空而起,有力的大手握住發亮的剔骨刀,用力一揮!
冰涼的刀刃割開了巨嬰蠟黃而腫脹的脖頸,腥臭黑紅的液體噴湧而出,灑了姜烨滿頭滿身。
姜烨忍者惡心再次睜開眼睛,親眼看着巨嬰睜大了原本擠在一起的眼睛,雙手揮舞了一次,就像一隻破布口袋一樣轟然倒地,發出沉悶的咚響。
她盯着那鼓脹的肚子看了幾秒,突然産生了某種好奇,這怪物巨嬰的肚子裡,會不會藏着些什麼呢?
剔骨刀就在她手上,但是用起來未免大材小用,她在廚房裡重新找了一把看上去還算趁手的刀,蹲下身子觀察起來。
要解剖嗎?一刀下去,這裡會不會噴出液體?但自己已經渾身是污血了,就算再噴濺一次,也不算虧。
刀尖貼上了那仍舊充滿韌性的皮膚,姜烨微微用力,讓刀刃深深沒入其中,她輕輕晃了晃刀柄,再往右一劃,一個不算太大的口子出現了,她在那瞬間彈跳開來。
但想象中液體飛濺的場面沒有出現,那肚子迅速癟了下去,姜烨一愣,沒想到巨嬰肚子裡裝的全是空氣。
這樣也好,姜烨迅速回到原位,像一個熟練的屠夫把巨嬰開膛破肚。
然而,姜烨很快就發現,這個巨嬰體内除了一個類似于胃囊的東西外,隻剩下一些黑紅色粘稠的液體了。
她剖開胃囊,裡面有一些未消化完的東西,姜烨用刀翻找着,在裡面找到一些未消化完的骨頭。
“居然是連着骨頭一起吃下去的啊……”姜烨一邊嘀咕着,一邊捏起一塊骨頭,骨頭不算大也不算小,看不出是什麼東西的骨頭。
她拿着那塊骨頭來到水龍頭底下沖水,仔仔細細洗了手,又沖洗了頭發,洗了臉,至于衣服就隻能先這樣了。
做這些已經花費了不少時間,姜烨不敢再耽擱下去,拿着沖洗幹淨的骨頭走出了食堂,在外面等待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