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回事?”賀閑眉頭皺了皺,因為剛才與系統不愉快的交談,他開口說話時語氣還有些煩躁。
希利斯張揚的笑容逐漸下墜,他順着賀閑看的方向看去,在發現自己身上狼狽不堪時,懊悔道:
“抱歉,我來的時候太着急了,沒注意到。”
賀閑知道自己情緒不對勁,在冷靜稍許後,找補道:“受傷了嗎?”
希利斯搖頭,他看着走進房屋的賀閑,想跟上去又覺得自己這身很不雅觀。
躊躇時,賀閑已經坐在桌子旁邊,手撐着下巴朝這隻雄蟲招了招手:
“過來。”
“吃藥了嗎?”賀閑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就瞧見希利斯剛開心起來的情緒暗淡了下去。
賀閑裝作沒看見,他拿起桌上的水壺給希利斯倒了杯水。
希利斯并不想吃藥,所以即便唇色幹燥,也沒動杯子:
“我沒帶,我回去吃。”
“我記得你把藥瓶放到上衣口袋了,而且你這趟沒換衣服。”賀閑毫不猶豫的戳穿了雄蟲的謊言,眼眸沉靜地看着希利斯,似乎在等他妥協。
但是這一次,希利斯不知道為什麼,特别的堅持:“那可能是掉了吧。”
見他這樣,賀閑也沒再繼續,他知道希利斯在害怕恢複記憶,于是他調轉了話題:
“萊特上将帶來的幾個蟲族,你怎麼處理的?”
“給了點教訓,不過他們身份特殊,隻能移交給蟲帝了。”希利斯沒有隐瞞,不過也沒有将‘教訓’的具體細節說出來,他并不想露出殘暴的一面給賀閑。
但賀閑看着希利斯身上的血迹也大緻猜得出來,那幾個蟲族估計是躺着離開莊園的。
“那把你身上收拾一下。”正襟危坐在椅上的希利斯太乖了,跟他衣服的恐怖感極度的違和,甚至有些刺眼。
特别是賀閑聽了老約翰的話後,潛意識也不太想見到希利斯渾身是血的樣子。
“但是我想陪你。”希利斯擡起清澈漂亮的碧眼,微圓的眼皮眨巴着,想為自己登堂入室增加些有利條件:
“阿諾,我會乖乖的。”天生被蟲神庇佑的雄蟲慣會用自己的好皮囊達到目的。
“那你就在這裡洗吧。”賀閑挪開看着希利斯的目光,冷白修長的手指了指他放藥的口袋:“不過,你要先吃藥。”
等價交換,誰也不虧。
何況賀閑增加了個讓希利斯無法拒絕的條件:
“你手不行的話,我在外面,有需要就喊我。”
“擦背也可以嗎?”希利斯眼睛發亮,期待的詢問着。
賀閑看着厚臉皮的希利斯,有些無奈,但還是輕聲‘嗯’了一聲。
這對于賀閑來說并沒有什麼,畢竟在學院時他們就互相‘幫助’過。
“那我吃。”希利斯隻猶豫了幾秒,就将手中的藥丸吞下,相對于虛幻的顧慮,他更在意能不能趁機跟賀閑更加親近。
……
“阿諾,阿諾。”希利斯獨自在洗浴房,沒過多久就呼喊着賀閑。
賀閑放下手中的書,認命地卷起袖口走了進去。
室内熱氣氤氲,檸檬味的洗浴氣味充斥着整個房間,甘甜的清潤與酸意讓人仿佛置身盛夏的草地。
“拜托了,阿諾。”希利斯從洗浴池站起身,白皙如玉的手臂從簾中伸出來,将打濕的帕子抵到賀閑面前。
他的聲音不知是刻意還是浴室的空蕩,話至尾處還帶着啞意。
“靠過來。”賀閑接過手帕,大大方方坐在浴台的邊緣。
希利斯此時不着寸縷,赤·裸的上半身比例完美,肩寬窄腰,腰部蕩漾的水線将裸露的部分截止到□□能看的地方。
也許是剛出水的緣故,顆顆水珠從後背滑落,在皮膚上留下道道暧昧的水迹。
賀閑很快收回目光,将希利斯落入水的金發攏到肩的一側,他正要下手,目光卻看到了希利斯後背觸目驚心的的疤痕。
疤痕交錯,密密麻麻布滿了後背,就像是遭遇了什麼慘絕人寰的酷刑留下的證據。
賀閑眼眸漸深,喉結滾動,有種從未有的幹澀湧上喉嚨。
“阿諾?”希利斯疑惑的聲音打斷了浴室的寂靜。
在他回頭時,賀閑掩下情緒,将濕帕覆在後背,手指輕輕在上面摩挲。
“疼嗎?”賀閑的一句話讓希利斯迷茫的眨了眨眼。
他以為賀閑說的是擦背的力度,覺得蘭諾手勁比以往做其他事都輕:
“不疼呢。”
賀閑看着面前出水芙蓉似的雄蟲,那張郎豔清麗的臉在水波滟潋的反射下有種不真實的漂亮,賀閑确實無法想象這樣傲嬌軟意的人會是老約翰口中惡鬼羅刹的模樣。
“别難過。”
希利斯不知道賀閑眼底為什麼會出現難過的情緒,他回握住賀閑的手,偏頭在手腕有心髒跳動的地方落下一吻。
那處像是被燙着一般,賀閑手指瑟縮了下,随即從希利斯手中抽離。
“好了,你自己洗吧。”
賀閑将手中的帕子扔在台上,很快收斂住外露的情緒,毫不猶豫轉身離開。
希利斯習慣了賀閑突然的抽身離開,他俯身手肘撐着台沿,看着簾外的背影嘴角揚起些許弧度。
……
這一整天希利斯都待在賀閑的房中,他自個兒挺高興的,因為賀閑對于他的請求不再幹脆的拒絕。
甚至于在這裡睡覺,也在插科打诨中讓賀閑同意了。
“先吃藥,再上床。”賀閑身形擋住了希利斯奔向床的路,将藥瓶拿出來遞給了他。
藥品上有萊特标注的服用時間,輻射後遺症治療期十分短,隻需要2-3天就可以見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