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父他騙了我,他從未跟我提及過這次跟星盜的交易是跟人類有關的。”
塞西利亞抿了抿幹裂的唇,目光落在自家的哥哥身上,顯得局促不安。
“我知道。”
希利斯早在收到消息時就有了結論,隻是作為聯系人的塞西利亞即便無辜,但到底是犯了錯。希利斯逼問他也是為了讓塞西利亞長記性,以後在為雌父做事時多留些心眼。
塞西利亞自然懂得哥哥的意思,忐忑的心稍稍落了下去,緊接着他餘光瞥向陷入沙發,醉意上頭的阿狄森剛想拽他起來,送到門口等着的司機那裡。
起身時,肩膀卻被路過的人狠狠撞了下,即便塞西利亞很快穩住了身形,但還是不免蹭到一旁的酒水。
一向愛幹淨的塞西利亞皺眉看着身上的水漬,剛想冒火。
對方冷漠的聲音便先發制人:
“臭蟲,沒長眼睛嗎?”那是個模樣年輕的卡瑟亞星人,遍布全身的魚鱗是他們區别于蟲族的最大特征,天生好水的卡瑟亞星人與‘旱鴨子’的蟲族一直不對付,但這般無緣無故、毫無掩飾的敵意塞西利亞還是第一次在戰場以外的地方遇見。
不過塞西利亞也不是好惹的主,他甚至沒将阿狄森放下,就以猝不及防地速度将那個挑釁他的卡瑟亞星人踹得老遠,臨近的幾個酒桌無一幸免,玻璃杯噼裡啪啦碎了一地。
“嘴巴髒,我不介意幫你洗洗。”塞西利亞将阿狄森甩到沙發上,逼近那個卡瑟亞星人時,眼前鋒芒一閃,他快速側身躲過了迎面的緻命攻擊。
鋒利的尾鳍切豆腐般插入塞西利亞剛剛站着的地闆中,沾了水的卡瑟亞星人半身已經化成了魚尾,見一擊不中,此時他深黑的尾部緊繃成弓弦狀,死盯着塞西利亞,蓄力尋找下一次機會。
“真是……讓人火大。”本就因為被雌父欺騙而不爽的塞西利亞将額前微亂的劉海順到腦後,他甚至都沒有異變,強大的精神力就讓雙方的氣勢呈現單方面壓倒。
“揍他,往死了打。”
“不自量力的外族人!去死吧。”
“……”
激烈的對打場面并不影響酒吧客人的尋樂,周圍粗鄙的起哄聲此起彼伏。
“如你們所願。”塞西利亞笑了下,話還沒說完。
虛影已經閃身到卡瑟亞星人的後背,正欲攻擊人魚最脆弱的背鳍,一道暖黃的光抵擋住了塞西利亞這一擊,但他到底下手很重,光屏隻支撐了一秒,就碎成了光點。
“resist g。”塞西利亞瞳孔縮了縮,乘勝追擊的心思被升起的驚訝覆蓋。
“還是cone的初始版。你怎麼會有?”塞西利亞眯着眼睛,第一次仔細打量起狼狽拉開彼此距離的卡瑟亞星人。
resist g是光子防禦屏的專業術詞,被廣泛運用于戰場上,它作為一道能保命的光子程序,曾一度提高了蟲族在戰場的存活率。
但這一程序框架的創造者cone卻在事業如日中天時銷聲匿迹,有傳聞說他已經死了,就像是他突然帶着初代resist g出現在光子領域一樣,他的離開也成了無人破解的秘密。
cone是個神秘又厲害的家夥,即便塞西利亞與cone的交集隻在往屆畢設展示中觀摩過對方做的resist 系列程序,但塞西利亞心裡卻由衷佩服能做出這般架構簡單,卻五髒俱全設計的人。
塞西利亞不想跟對方周旋太多,再次壓制住想偷襲的人魚,他的皮靴踩在别人尾巴上,道:
“即便是首都軍事學院都隻能照着設計圖複刻出resist g的二代,跟我說說,你是怎麼得到這個的。”
即便他的聲音很輕,但不可忽視的精神力壓迫卻讓星種等級本就不高的卡瑟亞星人幾乎快喘不過氣來。
“做夢……我不會……說的。”卡瑟亞星人咬着牙吐出幾個字,惡狠狠的眼神并不被身體的疼痛影響。
“cone……永遠屬于……自由。”
塞西利亞看着腳下卡瑟亞星人灼熱的目光,神情愣了愣,他突然想起來resist g系列的最終歸屬權在一衆“吃相難看”的政治博弈中,最後被歸屬于跟光子領域毫不沾邊的皇室。
cone的失蹤到底跟這些肮髒的交易有無關系,無人說得清。
“塞西利亞放了他吧。”阿狄森不知何時醒了,他半撐着身體,朝着這邊看來的眼神複雜又難過。
作為比塞西利亞名聲更惡劣、更傲慢的雌蟲,阿狄森幾乎從不會為了誰而說情。
心思敏銳的塞西利亞順着他的目光看到了卡瑟亞星人頸脖上紋着的圖案,一個不怎麼規範的五角星,像是被人随意畫上去般,不起眼甚至可以說難看。
“看在你的面子上。”雖然不知道這個圖案的含義,但塞西利亞還是放了這隻不安分的人魚。
“真是惡心。”被塞西利亞一腳踹開的卡瑟亞星人,顯然并不領阿狄森的情。
尾巴變回腿後,他撐着身邊的沙發慢慢站起身,眼神幾乎要将塞西利亞吞吃入腹:“你們這些蟲子真是虛僞得讓人厭惡。當初逼死了cone,最後還要搶走cone留在實驗裡的信息卡做出一個他的克隆體。”
“怎麼?你們蟲族是想彌補殺人的罪惡還是讓那個替代品來滿足自己那點變态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