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有一刻的凝固。
陳初衍瞪大眸子望着身後逆光站着的男人,一時間沒有動作,甚至還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
他屏息一會兒,還是不可置信地皺了一下眉頭,重新問了一句,“聞先生,剛才說什麼?”
不知少年是真的沒有聽清,還是在裝作聽不清。
聞禮居高臨下地盯着陳初衍看了片刻,恍然一笑,“寶貝,我想聽你叫老公。”
明明說的話是求陳初衍,但說出來之後,卻莫名多了一些掌控感。
陳初衍明明白白地聽出來聞禮的要求,這下想躲賴都沒機會了。
他改變姿勢,轉過來趴在沙發,擡頭看向聞禮,心裡咯噔咯噔地跳個不停,臉上卻沒什麼變化。
見小孩的臉上滿是糾結,聞禮薄唇中溢出來一絲的笑意,他撫摸上昂頭看向他的陳初衍。
他聲色溫沉,透露出一絲的啞意,“害羞?”
陳初衍被聞禮逗的臉一紅,他咳嗽了兩聲,不敢跟眼前的人對視,把臉埋進了聞禮的手心裡。
老公這個稱呼,他能在網絡上毫無羞恥心的立馬叫出來,但現如今正主就站在他面前。
他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聞禮似乎看出來小孩真的是叫不出口,心下覺得目前還是有些太激進了。
剛想尋個台階自己下來,就聽到埋在他手心裡的陳初衍擺爛似的低聲嘤語了一句,“老......老公。”
有些聽不清,但時刻注意着陳初衍的聞禮還是在那呢喃不清的聲調聽個完全。
矜貴的青年緩緩地笑了一聲,一向冷淡地聲調猶如流水一般,“乖孩子。”
眼前的陳初衍在他這就跟孩子一樣。
聽話,帶着小孩子獨有的天真,喜歡跟人撒嬌。
他不止一次覺得陳家人身在福中不知福。
陳初衍覺得臉有些發燙,他見不得聞禮每次交鋒都是獲益人。
他小心翼翼地擡手捧上聞禮摸着他臉頰的手。
少年抿抿唇,帶着軟意的音色響起,“禮尚往來,我也要。”
聞禮輕‘呵’一聲,聽明白少年要的是什麼,他腔調慵懶地回了一句,“老公?”
真男人從不占嘴上便宜。
陳初衍:“......”
他眨了眨眼睛,感歎還得是聞影帝。
這聲老公叫的真是毫無心理負擔。
也對,又不是對真心愛人這麼稱呼,隻是對聯姻對象的随口調戲而已。
似乎真的不需要太過于扭捏。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寂靜的空間。
聞禮的注意力從陳初衍身上轉移,他擡眸看向辦公室門口的方向,低聲說了句,“進。”
白峰拎了兩大包零食和幾份文件走了進來。
他沒察覺到辦公室裡過于暧昧的氣氛,把零食放在陳初衍面前的桌子上。
白峰:“聞少,這是剛才蘇副總讓我拿給您的文件。”
聞禮點頭,“放在桌子上吧。”
說完,他頓了一下,想起剛才陳初衍的請求,“你帶着阿衍去公司逛逛,不用太限制他,跟着就行。”
白峰眼神裡閃過一絲詫異,但轉瞬便想起如今陳初衍的身份不同往日,應聲點頭,“好的。”
陳初衍聞言期待地擡頭看聞禮,不自覺的蹭了一下他的手。
跟貓兒似的,得了想要的東西便對着主人撒嬌,嬌貴的不行。
聞禮的指尖捏了捏陳初衍的耳垂,掃了一眼成堆的文件,無奈的歎息了一聲,“陳小朋友,去玩吧。”
陳初衍自動無視了聞禮給他的新稱呼。
他邁着步子來到了白峰的身邊,“我們走吧。”
聞禮站直了身形,他擡眸望向興緻昂昂的陳初衍,“玩夠了早點回來,有什麼事情就給我打電話。”
昨天晚上他想給陳初衍發文件時,聞禮才意識到他根本沒跟陳初衍交換過任何聯系方式。
所以他隻能聯系了沅水苑的保镖,這才讓陳初衍收到文件。
在領完結婚證後,聞禮才順利的加上陳初衍的聯系方式。
順帶着把他的私人電話存入了陳初衍的手機裡。
陳初衍聽完後顯然也想到了聞禮已經把電話存進他手機這件事。
他乖巧點頭,“好。”
白峰瞥了一眼站在原地的聞禮,見人沒什麼要說的,這才對陳初衍點了點頭,将人從辦公室帶走。
在陳初衍離開辦公室後。
聞禮附身從桌子上拿起剛才白峰放着的文件,想起一件事,他從口袋裡拿出新鮮出爐的結婚證。
兩個紅色的證件讓他的心裡再次生出幾分滿足感。
男人垂下眼睫的那刻,天色似乎都為此暗色。
他低頭虔誠的吻上證件内部的雙人照片,溫熱的唇落在陳初衍的相冊上,眼神微閉。
片刻,聞禮擡起頭,邁着步子來到辦公桌對着的牆前,沉沉地望了一眼牆上挂着的畫。
他輕點了畫框旁邊的按鈕,下一秒,畫有一絲的松動,保險箱應聲打開,裡面并沒有什麼特殊的東西。
雜亂無章的堆在一起,比起一眼就能看得出來珍貴無比的寶石,這裡的東西屬實是有些讓人看不入眼。
他擡手将兩本結婚證一起放了進去,這才把保險箱關上,轉身去工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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