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界,天下之大,他哪裡都能去,可他又無處可去。
他隻能等,說不定哪天陳宸就回來了,他不能将這個孩子的人生搞得一團糟。
“吱———”老舊的防火門被推開,樓道的燈光投進昏暗的樓梯間。
“哥,原來你在這裡。”少年欣喜的大嗓門驅散黑暗。
瞬間亮起的燈光讓陳魏來眼睛不适地眯起,眼角不自覺滲出一滴淚水。
等适應光線,陳魏來睜眼看到金珉奎像做錯事的狗狗,手足無措地站在樓梯門口。
“珉奎呀,怎麼了?”陳魏來有點不明白這孩子怎麼了,聽語氣剛才不都好好的嗎。
“——哥,你哭了嗎?”金珉奎猶豫着問道。
哭了?陳魏來一模眼角,不由不哭笑不得,“沒有,燈光刺到了而已。”
“真的嗎?”金珉奎不信,他走進端詳着陳魏來。
在金珉奎心裡,這個哥是特别奇特的一個存在,讓人看不透。
進練習室的時候,金珉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這個哥,那時候他正在給大家示範動作,仰頭的一瞬間,那纖細的身材和修長的脖頸,仿佛踮腳而立的白天鵝,高貴而純潔。
作為練習室資曆最久的前輩,金珉奎發現他總是一個人安靜的呆着,看着大家玩鬧,話不多,雖然看着不好接近,但是實際脾氣很好。當知道他是個外國人,到韓國才一年多,金珉奎不由驚歎他的韓語說的真好,聽不出一點外國人的感覺。
而讓金珉奎更驚奇的是Albert在公司的地位,練習生們對社長有種天然的敬畏,看到社長各個都像鹌鹑,遇見了唯恐避之不及。Albert卻看不出半點敬畏,關于日常的訓練、練習室的環境,哪裡出了問題,STAFF不好好處理的時候,他就直接去找社長、副社長溝通,每次都能迅速地解決,所以對練習生們很嚴厲的staff從來不敢對他亂發脾氣。
而更讓佩服的是這哥的毅力,每天除了練習,還要上比他們正經去學校上學還多的課程,因為韓國和英國的時差關系,他的課程都集中在後半天,往往上到近淩晨,每次看到他的課本,金珉奎都覺得神奇,為什麼中學生要學神學,就算到了大學專門學外語的也不會學拉丁語、希臘語,法語和西班牙語足足四門吧,去年開始甚至加了日語,金珉奎不僅懷疑這是高中生應該上的課程嗎,如果韓國的高中是這樣,那他絕對不要上學了。
因為外國人的關系,這哥不重視前後輩關系,認識以後都讓後輩們用平語交流,也不會随意使喚後輩洗衣服和跑腿。他的家境明顯不是一般的好,在首爾明顯有房産,卻不常回去,于是每周他家裡固定都會給送東西,冰箱都單獨買了一個雙開門的放在宿舍,進口的蔬果蛋奶肉,每次都塞得滿滿,他都讓宿舍的孩子們随便取用,後輩們真的都很喜歡他,但是哥的氣質又讓人不敢過分的地親近。
所以大家都想不通這樣一個家庭出來的前輩,怎麼會來到Pledis這個小公司,他這樣的條件,三大随便他挑,空降出道位都沒問題。可是哥就這樣默默呆在Pledis這個狹小的地下室練習了快3年,之前的兩次出道企劃都沒有他,也沒有見他和公司抗争,他每天還是和以前一樣練習。
可是這次他們這些後輩都入選了SEVENTEEN,Albert哥又一次在名單之外,這真的不符合常理。練習生的考核他每次從是穩居前三,唱跳作曲幾乎無短闆,所以名單一公布,大家嘩然一片。
他們當時都不敢看他的表情,直到他走出練習室很久沒回來,勝澈哥才發動大家趕緊出來找找。
他們甚至都上了天台,但是金珉奎覺得Albert哥應該不會想不開,練習生練習期間就沒有沒哭過的,但是他沒見過哥哭,在他心裡,Albert哥是個非常強大的人,沒有他害怕的事情,沒有他解決不了的事情。
可是此刻,金珉奎看到了他的眼淚,仿佛窺見了什麼,覺得有點慌。
第三次了,哥你失望了了嗎?你會離開我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