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多虧你們去撈我,不然我可能真就栽那兒了。”楚子喻一大早就給冉拾打電話過來,“哎對了,哥,你昨天是不是喝醉了,現在感覺怎麼樣?”
冉拾一手拿毛巾擦着臉一手拿着手機慢騰騰地走出衛生間,“不怎麼樣。”
楚子喻:“啊?怎麼了?還不舒服嗎?你昨天确實喝的有點太多了。”
“沒,隻是單純在後悔。”冉拾說。
楚子喻疑惑地問:“後悔什麼?”
冉拾毫無感情地回道:“後悔昨天沒早點睡覺。”
“……什麼意思?”
“早睡就不會看到你的消息。”
“……”
“别這麼無情嘛,哥。”楚子喻佯裝傷心道,“我可是你唯一的弟弟,你得管我。”
冉拾絲毫不吃他這套,“我獨生。”
楚子喻反駁說:“我姑姑以前可是把我當親生兒子看的!”
話一出口立刻反應過來說多了話,開始小心地找補,“那什麼,我不是故意……”
冉拾倒沒讓話落地上,“她沒有語文考32分的親兒子。”
“?”楚子喻聞言頓了一秒,而後不可思議道,“你怎麼會知道?!”
“上次你把那塑料玩具和考試卷一起落我家了。”冉拾說。
“那不是塑料!是仿真刀!你不覺得它很酷嗎!不對,那你當時為什麼不把試卷也一起還我?”
“有必要?”冉拾淡聲反問,冰冷的話語中卻極具嘲諷,“你那個作文我看了一眼,得的那十幾分我都懷疑你賄賂了批卷老師。”
楚子喻:“……”他有點想罵人,但對面是他哥。
“對了,昨天是江老師把你送回去的你還記得嗎?”楚子喻識相地轉了話題,“卧槽,你是不知道,昨天我看到江老師的那一刻魂都差點沒了,不過也幸好是江老師,這要換我們班母夜叉,我明天就得收到退學通知。”
“不過,哥,你是怎麼跟江老師認識的?而且,看着關系好像還不錯?”楚子喻對這個問題是真的充滿了好奇。
冉拾手上的動作一停,垂下眼皮,無波無瀾道:“我在網吧打遊戲,他把我當成了你們學校的學生。”
楚子喻沒想到會是這種發展,“嘶,那就是說你被江老師抓了?”
“嗯。”
“然後呢?”
“他懷疑我網戀。”
楚子喻笑趴了。
他哥被當成學生被老師抓到辦公室站着挨訓,還是因為網戀。
他簡直想象不出那是怎麼一種場景。
他哥上學時是屬于那種老師們拿他沒任何辦法的那類學生,長得好,受歡迎,有能力,學習成績更是一等一,可偏偏“差生”做的那些事他也一個沒落,上課睡覺逃課抽煙喝酒打架與其他人比隻多不少。
隻除了一條,戀愛。
他就沒見過他哥跟哪個女生走得近過,試圖接近他哥的女生中不乏有條件優異的,但全部無一例外地被他哥毫不留情地拒絕了。
他到現在還記得有一個女生特别喜歡他哥,喜歡得都魔怔了,每天都暗中跟蹤他哥回家,會偷他哥的東西,被他哥抓住後,甚至破罐子破摔以死要挾他哥跟她在一起。
他至今都忘不掉他哥當時的眼神,冷得讓人膽顫。
他哥對那個女生說——
“你以為‘死’是那麼容易的嗎?”
想到這裡,楚子喻又笑不出來了,甚至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那你們的關系是怎麼變得那麼好的?”他繼續問。
“我們的關系……”冉拾微微皺眉,“你為什麼會覺得我們的關系好?”
“難道不好嗎?”楚子喻說,“江老師給你擋酒,替你說話,還親自把你送回家,關系不好的話不會這樣吧。”
有理有據。
“我們……”
冉拾習慣性想說不熟,可那些像回響在夢中的話語在他的腦海裡始終揮之不去,他像中了什麼“禁詞”咒語似的,後邊那兩個字剛到喉嚨就被磨滅。
算了。
“這跟你有什麼關系,要沒什麼别的事我挂……”
客廳那邊傳來“哐哐哐”的拍門聲,冉拾拿着手機走過去開門。
他本以為又是對門的阿婆遇到了什麼麻煩過來找他幫忙,沒想到開門對上的是一個穿着某外賣平台統一制服的外賣員。
外賣員把手裡的東西遞過來,禮貌道:
“你好,您的外賣到了。”
冉拾沒接,“你是不是送錯了?我沒點外賣。”
外賣員把姓名電話地址都核實了一遍,這個莫名的外賣才被冉拾拎進屋。
“怎麼了怎麼了?”
電話沒挂,楚子喻還在那邊叽叽喳喳。
冉拾沒搭理他,徑直把外賣放在客廳的桌子上,還沒等把它打開就看見了桌子上擺放着的半杯水和藥,在藥的旁邊還放着幾顆糖。
青檸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