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血量沒有減少一分,有人為他扛下了這一槍。
冉拾的生命值幾近告急,卻沒有立即去回複狀态,而是朝着子彈的來源迅速回了一槍,幾乎是盲打,卻依然一擊即中。
REST和WAY已經摸了上去,OOS就算再厲害再能苟,到最後物資不足,也是到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困境。
“這次不算。”退出房間前,Silent開麥朝TEN喊話,“等正式賽場上,我一定打敗你。”
冉拾也不怕打擊小孩,直言道:“那挺難。”
Silent:“什麼意思?”
冉拾:“字面意思。”
Silent:“……”
下線後,江合硯一直緊繃的神經才松懈下來。
梁玄走過來說辛苦了,問他感覺怎麼樣。
他實話實說,“跟平時玩遊戲完全不一樣,根本跟不上節奏。”
梁玄扶着眼鏡說道:“但你起到了關鍵作用,而且到最後也沒有被淘汰。”
“運氣好,”江合硯回道,“沒被淘汰也是因為……”
他的目光不自覺飄到冉拾身上。
冉拾還戴着耳機沒有摘。
梁玄見狀挑了挑眉,思索片刻,忽然俯身低聲問:“你們現在什麼情況?”
江合硯愣了下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正在試。”
梁玄不明所以:“試?試什麼?”
江合硯:“他說他對我不是毫無感覺。”
梁玄聽他這麼說大緻就明白了,又問:“那你們怎麼試?”
江合硯頓了頓,試着相處至少也得見到面才能有相處機會,可再過半月他估計連冉拾的面估計都很難見到了,他斂下眉眼,“大概,走一步看一步。”
梁玄看着江合硯皺了皺眉,總覺得對方進入了一個誤區,便開口道:“學長,你有沒有想過在試的過程中,其實你可以适當的出格一點。”
兩人離開OTH基地後準備回清陽,江合硯開了車,冉拾便讓梁玄把給他訂的回程票退了,跟着江合硯去拿車。
一路上江合硯都心不在焉,幾次差點撞上障礙物都被冉拾一把拉開。
江合硯本能道歉,卻不長記性。
在冉拾再次從樹幹前把人拽走時,終于蹙起眉冷聲問:
“發什麼呆,路都不看?”
江合硯再次道歉,但沒有回答冉拾的問題。
“……”
走進停車場的時候,視線瞬間變得昏暗下來。
冉拾擔心江合硯又不看路,索性直接抓了他的手腕拎着。
江合硯怔了一瞬,回頭。
冉拾淡然地擡了擡下巴,示意他繼續走,直到快走到車前才松開他。
地下停車場有燈,但微弱的光線照無法灑到每一處角落,江合硯的車就停在明暗交替的那一隅。
江合硯站在暗處拉車門,冉拾站在光裡。
車門打開的一瞬間,江合硯突然停下動作,慢吞吞轉身,直直看向冉拾,眼底似乎湧動着某種情緒。
他喉嚨一滾,梁玄的話還在腦海裡回蕩,他思考着這種可能性,最後終于經受不住誘惑,可話到嘴邊卻還是轉了個彎,“剛剛遊戲裡,你說還想拿點别的,是想拿什麼?”
冉拾聞言挑了下眉,看他。
他不說話,江合硯就繼續說。
“最後的時候,明明就算我被淘汰了也能赢,為什麼還要冒險救我?”
“你說的我們相處一段時間試試……”
“是要怎麼試?”
江合硯說到這兒不自然地低下頭,垂在身側的手攥緊,指尖把手心掐得通紅,他喉嚨微動,“我可不可以……”
“江老師,擡頭。”
冉拾不知何時踏進黑暗,冷淡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下一秒唇上傳來的是與聲音截然相反的溫熱柔軟,江合硯睜大着眼睛,不敢動,一時間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幻覺,直到感覺到冉拾在碰他的唇間,他才顫顫巍巍地閉上了眼,整個人靠在車門上,仰着脖頸,偶而吞咽。
這個吻結束的時候,江合硯抓着冉拾手臂的手都還是在抖的,他整個人被冉拾擋着更加看不見光亮。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耳根臉頰都是燙的,也慶幸自己躲進了暗處,否則他一定無所遁形無處遮掩。
冉拾垂眸看着眼前明顯還沒緩過神的人,眸色深了深,拇指替他擦過濕潤發紅的嘴唇,聲音變得有些啞,
“救你是因為我說過,你可以随便玩,我都兜着。我在你就不會死。”
“至于想拿點别的,”冉拾在若有似無地勾了下嘴角,“你現在猜到我想拿什麼了嗎?”
江合硯猜不到。
一臉迷茫無措的樣子讓冉拾沒忍住又低下了頭。
梁玄建議他适當出格,他原本隻想要一個擁抱,沒想到卻得到了他想都不敢想的親昵。
幾乎要将他溺死。
江合硯在親吻中混亂的想:
明明冉拾才是鈎子,他注定被一網打盡。
他們在空蕩的停車場吻了很久。
直到冉拾感覺到江合硯呼吸有些異常,才微微松開了些許,可松開的下一瞬,江合硯迷蒙着一雙眼,像是在疑惑,然後呼吸交錯間又追了過來。
冉拾縱着人生疏又毫無章法的觸碰,不動聲色地想:
匹夫是無罪,但江合硯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