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怕宜安不放心,她又道:“金玉姑娘回去已是定數,你也莫擔心納蘭明珠往後對你有偏見。”
“我知道。”宜安有些不好意思,然後慌忙起身,隻給道了晚安,就推門而出。
富察雲依搖搖頭,笑宜安的單純,自顧躺上了床,睡了過去。
第二日一早,福臨等人便說要去集上逛逛,倒也吩咐富察雲依問完了話便到城中的湖邊等着。
納蘭明珠隻看了富察雲依一眼便什麼話也不說,富察雲依回他一個安心的眼神,轉身上了馬車。
一路到了戲樓,富察雲依賞了些銀子給門口的小厮,勞煩小厮帶她去了後院,今兒金玉無戲,便在後院裡休息。
隻一進去,富察雲依便見着金玉坐在窗邊刺繡,臉色有些蒼白,不知是否是昨日沒休息好。
“金玉姑娘好雅興,除了唱戲,你竟還會女紅。”富察雲依進了屋。
“你來了?快請坐。”金玉心知她的來意,卻不點明。
富察雲依卻不這樣扭捏,直說來意:“既然來了,過幾日我們便是要回去的,到時你便跟我們一同回去。”
金玉一愣,黯然神傷,苦笑着,起身給富察雲依沏了茶:“我便不回去了,沒了我,他會适應的,隻怕我回去,鬧得誰都不會開心。”
“皇上既給了旨意,納蘭明珠自是要娶你的,何苦不回去?”富察雲依對她自是愧疚,若金玉不回去,納蘭明珠便沒了心思成親,若是再将情緒加到宜安頭上,那宜安自不會好過,她明面為了金玉好,實則是為宜安鋪好後路。
“罷了,這徒有的東西,不要也罷。我想我不适合京城,你們便回去吧,不用理會我。”金玉歎氣,搖搖頭,苦道。
見此,富察雲依雖嘴上應着同意了,心裡卻打定主意回去告訴福臨。
别了金玉,富察雲依又向下一處趕去,待和福臨說清楚後,隻見着福臨吩咐身邊人幾句,然後又領着靜兒向集市去,想了想,轉過身來:“宜安和宛兒要看畫舫,你呢?”
富察雲依瞧瞧福臨,又瞧瞧宜安,然後挽上宜安的手臂:“我和宜安姐姐走。”
“明珠,那你便留下來陪着她們三兒,我實屬不放心她們。”
“臣,小的明白。”話一出口,納蘭明珠想到這是在外邊兒,于是改了稱呼,“少爺與大夫人自當注意安全。”
“去吧!”
一行人分開玩自然好,不用遷就誰,富察雲依一路與宜安談笑,卻冷着了董鄂宛兒與納蘭明珠,許是瞧出來了,富察雲依才将宜安推到納蘭明珠身邊,笑笑:“明珠哥哥,你陪着宜安姐姐吧,我找董鄂娘娘,哦,宛兒嫂子說會兒話。”
宜安哪會不懂她,雖有些害羞,卻也放開了她:“我和宛兒嫂子不熟,你陪她說說話也好。”
“好。”納蘭明珠倒無多的話,看着富察雲依點頭。
不多時,四個人卻是分散了,董鄂宛兒與富察雲依去了湖邊,納蘭明珠和宜安卻返回去了集市尋福臨與靜兒。
“我若沒記錯,嫂子是在江南長大的?”富察雲依先開了口。
“蘇州城南長大的。”董鄂宛兒愣了愣,随後笑了笑說道。此時兩人的心境無比一緻,都不再去計較過往之事。
“這畫舫什麼來頭啊?”富察雲依十分好奇地問道。
“這湖邊有一個蘇州城内非常出名的花樓,每逢這個時節,花樓裡最有名的花魁便會在這畫舫裡,遊湖示衆。很多人為了看一眼花魁,不惜擠破腦袋。”董鄂宛兒難得說了這麼多,心中不禁感慨萬千,如果不是因為父親,恐怕她現在還能在這江南自由自在地生活吧。
“往後再想來,便請示了皇上再來就是。”富察雲依安慰道。
“罷了,那深宮豈是想出來就出來的?”董鄂宛兒一臉無奈地搖了搖頭。
戲樓後院裡,金玉正刺繡着,隻覺得有些頭昏眼花,正想着是不是染了寒,方站起身來,便倒了下去,四周多了四五個暗衛,地上還有一隻冒着些許煙粉的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