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也就随着靜兒給他戴上了,又見靜兒也戴上,才招呼着四個人向前走去。
“這戴着面具,指不定就認不得了,所以你們可得跟好了,别散了。”福臨不放心,轉過身來給蹦哒着的富察雲依和納蘭明珠吩咐,“明珠,依兒粘你些,你得将她顧好了。”
“是。”納蘭明珠應着,伸手去将富察雲依拉緊了些,在她耳邊吩咐:“你聽着了?可得跟緊我,别給我丢喽。”
“我知道了。”富察雲依笑笑。
人越來越多,開始有些擠了,可這也不礙着幾個人玩,富察雲依和靜兒站在一小鋪子前突然就不走了。
納蘭明珠正轉身喊着人,就發現倆人不在了,才和福臨倒回去,就見着倆姑娘站在鋪子前,不知道望些什麼。
福臨伸頭去望,然後才覺得有些好笑,偏頭去跟納蘭明珠說道:“得!這倆姑娘啊是走不掉了。”
納蘭明珠疑惑,也伸頭去望,也笑:“今個兒要不給她們買,着實走不了。”然後湊上去問富察雲依,“喜歡這個?京城不也有呢?”
富察雲依一愣,顯然忘記還有納蘭明珠這等人了,頃刻點點頭,咧開嘴就笑:“油紙傘就江南一帶的最有名了,況且這是真好看。”
原來是買油紙傘的小鋪子,怨不得倆姑娘不願走,這家老闆真真會做生意兒,隻在油紙傘上将這買傘的顧客畫下來,又或者因人題字于傘上。也不比普通的油紙傘貴上多少。
納蘭明珠和福臨見倆人是真喜歡,于是掏錢就讓買下了。
倆姑娘才跟着一小厮到了後院兒,坐在院裡的樹下,由小厮畫下來,又制成了油紙傘。
估摸着快一柱香的時間才完,福臨和納蘭明珠就等不住了,擡腳往後院去,正巧趕上倆人出來,手上都拿着傘,高高興興的。
這邊買完了傘,自然是要繼續走的,一路好多的事物,多是京城有的,卻不比這裡精細的。
不多時,富察雲依見着有買糖人兒的,在那兒站着不走了,正想着轉身找納蘭明珠要銀子,可才發現,三個人不知哪兒去了,自己身後都是戴着面具的人。
于是張嘴喊了幾聲,身後是沒一個人理睬自己,富察雲依這得慌了神。擠開人群,一邊往前走,一邊喊着三人兒。
“爺!依兒不在了!”納蘭明珠也想轉身和人說話,就見自己周圍哪還有富察雲依啊,于是忙上前拍拍福臨。
前面兒倆人一聽,緊張了,福臨站在原地想了想,忙領着倆人往回趕:“指不定在咱方才走過的地兒等着的。”卻突然想到什麼,然後吩咐納蘭明珠,“你往前走去找找,若是到了頭兒,再見不着她,你就自個兒回院子去。”
納蘭明珠應下,忙又回去,留得福臨和靜兒向方才去過的地方找。可趕巧了,三人方才愣的一時,富察雲依正隔着人群向前去。納蘭明珠向前去時卻和富察雲依又隔着人群。
廟會喧鬧,喊叫聲也聽不見了,納蘭明珠隻得錯過了人。
那邊人正找着她,富察雲依已經走到了一個胡同口兒,自己也找不着人呐,沒法兒了,隻能摘下面具,站在胡同口,盼着他們幾個能看見自己。
身上沒了銀兩,又不記得租憑的院子在哪兒,富察雲依此刻覺得自己就要丢在蘇州了。
心裡正想着辦法,胡同後面就傳來一陣兵器相交的聲音,越來越近。不多時,小姑娘轉頭就見一群異裝的人就往這邊來。
富察雲依覺着這些人打扮,她好像在哪兒見過似的,正低頭想着反正不是中原人。
一股力量沖擊着富察雲依,她隻意識到有人抓住了自己的手臂,然後一扯,等到她回過神來,自己已經被那人扯着向左邊的胡同沖去,沖進一個大院兒裡。
待停下來,富察雲依彎腰喘着氣兒,臉累得有些微紅,額角還有絲絲汗。頭頂上有人說話了:“沒事兒吧?”
這聲音,富察雲依猛地擡起頭,大驚:“你!”
“别說話。”那人急忙捂住她的嘴,湊在她耳邊輕語。
片刻,大院門外一陣騷動,接着有人說了朝鮮話,“大人,世子不在這兒。”門外,兩隊人拿着長刀站在圍牆邊說話,為首的人顯然不相信這話,正準備推開倆人躲藏的院子的門。
“你們搜搜裡面。”他揮揮手,讓身後的兩隊人向門前去。左一隊的人聽這話,手已經搭在了門上。屋内倆人緊張得大氣不敢出,又聽見外面猶豫一下。
“等等!罷了。這兒也不是朝鮮,我們若強行進入民宅,隻怕被識破後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你們倆帶隊走吧。”
門外腳步聲起,漸漸的走遠了,院裡倆人又等上一時,才放松下來:“呼!”
富察雲依注意聽着門外的動靜,一時想起捂住自己嘴的人來,于是轉身踢了他一腳,嗔怒道:“你可把我吓死了!”
人被她一踢不免會疼,跳着腳嗷叫着。
富察雲依無奈,剜了他一眼,又道:“每次見着你,我總要跑上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