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兒和董鄂宛兒都向福臨的屋子去。
“可好些了?還咳嗽嗎?”富察雲依懶得去計較福臨,左右想着自己也沒錯。坐在椅子上,她還問着宜安。
“好着呢,沒昨晚咳嗽得厲害了。”宜安握住她的手,溫聲道:“你不知道,皇兄方才回來以後就沒離開過這兒,時時盯着門外,就盼着你回來他放心。”
“我既然回來了他又何苦給我臉色看?”富察雲依沒好氣兒的回她。
宜安笑,不語。納蘭明珠見此接過她的話去:“爺不開心,可不是你丢了,是其他事兒。”說完也不等人回他,扶起了宜安,讓她回屋去休息。
送走宜安,納蘭明珠才彎腰低頭,拱手作揖:“世子,天色已晚,這院兒裡也沒多的屋子了,還委屈你與我一屋。”
李淵不如富察雲依這般不通透,聽納蘭明珠的話,他自然想得到這個“其他”,指的是自己。
于是本打算與富察雲依說會兒話的,可既然納蘭明珠都開口了,心裡也就作罷。
走前,納蘭明珠停下來想了想,轉身看着富察雲依半晌不說話,頓了頓才開口:“早些睡,明兒的事兒再說。别再胡思亂想。”富察雲依囫囵應下,才轉身回屋。
納蘭明珠屋内,李淵還解着衣帶,納蘭明珠卻已經躺下了,因着李淵的身份,自然是不能睡地上了,于是隻能納蘭明珠睡地上,李淵睡床。
翻來覆去,納蘭明珠終是坐起身來,望着李淵欲言又止。李淵覺得好笑,正躺在床上了,于是随手拾起床邊的書,低頭問:“大人是要說什麼?”
納蘭明珠一愣,冷下臉來,嘴角卻又挂着一絲絲笑:“世子是通透人,自然知道我要說什麼。”
“哦?”李淵看書的眼睛擡了起來,“我不明白。”
“既然你不明白,那我也直說。”
納蘭明珠又躺回去平躺着目視房梁,“世子的身份若想與大清聯姻,娶走依兒是輕而易舉。可如今還是得給你說明白了,現下依兒在宮裡能交心的雖不隻有我和宜安郡主。可對我和郡主來說,她很重要,我自把她當做親妹妹疼着,所以這話也隻能我來說。聯姻一事,我攔不了,也不能攔,所以世子你真心待她最好,别讓她在異鄉受委屈。若不然,我納蘭明珠就算背上罪臣之名也會到朝鮮屠你王室滿門!”
納蘭明珠最後一句話自然讓李淵有些不痛快,此時的他心裡對愛護富察雲依這樣的事充滿了信心。
不痛快便不痛快了,他還是正經着回納蘭明珠的話:“中原有句話,君子一言既出,驷馬難追。我答應你若有她嫁到朝鮮為我王妃的那天,定不會委屈她一分一毫。”
“驷馬難追。”納蘭明珠放下了心。
若說他不希望福臨和富察雲依有好結果那是假的。一個是兄弟亦是主子,一個又是妹妹,那自然希望他們會好,可眼下,福臨的計劃還未成功,或者能不能成功,這是未知的。
為了确保富察雲依安全,遠嫁朝鮮是最好的辦法,何況還有一個李淵會照顧好她。
有人起了個大早,有人卻還睡着。
福臨和納蘭明珠、李淵此刻正在院裡喝茶聊天,至于李淵為何會來,納蘭明珠也解釋清楚了。
他此時心情還不錯,顯然,昨晚董鄂宛兒和靜兒你一言我一語的将福臨哄開心了。
靜兒和董鄂宛兒在一旁給院裡的花草澆水。
就剩得宜安和富察雲依還未睡醒。
正聊着天,靜兒想着該是要吃早膳了,于是正去叫倆人,福臨回頭攔住了她:“依兒昨個兒指不定吓着了,讓她多休息吧。宜安身子弱,昨晚又在門外吹了風,你若将她叫起來,免不得會難受。讓她們多睡會兒。”
“诶,好。”靜兒聽此,才轉身進了廚房,預備早膳去。
“爺不氣了?”納蘭明珠打趣。
福臨瞪他一眼,“你嫌回宮後要做的公務少?”
這句話噎住了納蘭明珠,直閉上嘴不說話了。
李淵瞧倆人這般有趣,也是笑,心裡有些羨慕:“我若在家裡有你們這樣關系極好的伴兒,也就不會悄悄來中原了。”
納蘭明珠和福臨對視一笑,卻又嫌棄着對方,“朕與明珠從小打到現在。宮裡無聊,明珠便進宮來陪朕練武。時常打着打着就生氣了。有什麼好羨慕的。”
李淵噗嗤一笑,卻沒有再說話,心裡對這院裡所有人的關系親近是羨慕的。哪怕他身邊的兩個妃子與富察雲依有隙,他也是羨慕。
忙活一陣,早膳隻剛上桌,富察雲依和宜安便洗漱好了,正出屋,便看到一群人也正從院裡來。
富察雲依扭頭對宜安笑:“瞧瞧,我們倆來着湊巧了。”先衆人一步坐上了桌,拿起了碗筷。
福臨瞧見,笑罵一句:“沒點規矩!”然後看向身旁的納蘭明珠,“要麼說你倆走得近,都一個樣兒!”說是這麼回事兒了,可也不再管,隻随着他們去了。納蘭明珠可是委屈着,卻又嬉皮笑臉的。
富察雲依和納蘭明珠對視,一同嬉笑着。
人算是來齊了,也都一邊吃着,一邊聊天。任憑福臨裝着一本正經的模樣讓他們食不言,卻又不攔住了,也融合着大家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