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給淩珠聽得莫名,可富察雲依明白,又是一招狸貓換太子,假的董鄂宛兒,哦,該是董鄂烏雲珠,過幾日便會回江南,隻是富察雲依如何想不明白,他們大費周章的将倆人換來換去是為何。
“本宮平日都閑着,郡主若不嫌棄,往後多到承乾宮同着解悶。”董鄂宛兒拉着富察雲依,一舉一動都與從前淩珠等人見過的不一。
“娘娘若是念我,隻管差人到翊坤宮喚我去就是。”
富察雲依擡手附在董鄂宛兒衣袖處,倆人這會倒如姐妹一般,看得淩珠與新布肝兒顫,生怕董鄂宛兒起什麼心思。
一行人都不敢大意,時時刻刻盯着董鄂宛兒及身邊人。
“好。”
“本宮還有要事,便走了。”
董鄂宛兒由人扶着,離開禦花園。
“恭送娘娘。”
“主子,承乾宮娘娘今日好生奇怪。”
淩珠跟在富察雲依身後,手裡托着一盞燈。
富察雲依沒有看向淩珠,拿着風筝在前邊走着,“你将燈送到繡坊去,一并将話帶給張嬷嬷。”
“主子,從前承乾宮娘娘不這樣與您說話的。”淩珠還想說些什麼。
“淩珠,你今日話多了些。”富察雲依扭頭瞥她,微微蹙眉,“還不去?”
“是,奴婢這就去。”
剛入春,這風不見得大,許是風筝飛不起來,富察雲依覺得掃興,甩甩手,離開禦花園。晚時,正在屋裡看書,新布恐着臉進來,“主子,宮外那位夫人方去了。”
聽得新布的話,富察雲依心裡沒多大波瀾,将頭從書裡擡起,她盯着新布片刻,淡然:“皇上怎麼吩咐?”
“萬歲吩咐,若是主子願去探一眼,也便停屍一日,若不去,則稍後就将來的人與遺體一并送回盛京,日後再火化個幹淨。”
“那便不去了,左右我與他們不會再有什麼接觸,何苦為難自己去看他們。”富察雲依又将頭埋回書裡,不再言語。
“奴才這就回禀皇上。”新布躬身行禮,退出去。
“哎,明日你跑一趟,到納蘭府,送了庫房裡前陣子皇上賞的東珠一顆給宜安姐姐。”富察雲依叫住新布。“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你明白?”
“奴才明白。”
她想來,宜安與納蘭明珠成親後倆人便少見了,前些日子她生病,宮裡宮外都不知,恐怕宜安念她。
想起福臨賞了她兩顆東珠,用料極為罕見,也就讓新布明日挑上一顆,帶到納蘭府上去。
“去吧。”
“主子,那燈我是送去了,嬷嬷謝您,她道是您多挂念她了。”淩珠端着盆走進屋,她回來好些時候了,郡主也不見問她。
“你可将話都帶到?”富察雲依這才放下書。那燈是安神的,燈芯用了安神香,溶在油裡,做了油燈。
齊魯此前到盛京辦差,回來時就帶了這燈,他言好用,富察雲依自個兒也用過,也才托人到盛京再捎來,想要送了張大蓮。
“郡主囑咐的話都帶到了。”
“如此便好。”
“許是病時在屋裡久了,今日到禦花園走了不久,有些疲了。”富察雲依揉着眼角,伸出腿去。淩珠手握上富察雲依的腿,倆人一邊說笑着。
“大病方愈,身子疲了些是正常不過的,多養着幾日便能好。”齊魯何時來的倆人不知,隻疑惑怎麼未見下人通報。
“齊魯你來了!”富察雲依見了齊魯高興,收了腿端坐好。
“皇上恐郡主無聊,特命奴才與明珠前來逗郡主開心。”齊魯将手裡的點心放在一旁,躬身行禮。
“如此,明珠哥哥怎麼沒來?你坐。”富察雲依倒是自覺,齊魯放下點心她就已經拿了放嘴裡。“别什麼奴才的,你在我這兒哪有什麼規矩。”
“明珠當值,便是我來了,何況宜安郡主一向身子也不大好,少不得明珠陪着。”
“也是,宜安姐姐向來比我身子弱些,還是明珠哥哥在她身邊我放心。”富察雲依忽然想起此前來過她宮裡的兩位格格,扭頭便問道:“我昨日聽得額倫珠格格有喜了?”
“後宮之事,前朝哪知。”
“淩珠,你知道嗎?”
“奴婢自然知道,額倫珠格格有喜不過數月。”
“呵,想她倒是個有福的,入宮不久便能承恩有喜,這便是承乾宮也不能有的。”
富察雲依向來覺得額倫珠是個野心大的,縱那日見她也不過唯唯諾諾,可到了這不得再見人的地方都會變。如今看,倒是有必要防着人了。
“承乾宮過去也有過喜,不也小産沒了。”富察雲依此刻想起董鄂宛兒剛進宮時便有過身孕,不過未足四月便在多爾衮去世前小産了。
這下想起來,便是小産後沒幾天董鄂氏倆姑娘就互換了身份。
“宮裡上下,唯有表姐,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