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蠢貨上了這個人的當,當初跟着他們崔家的軍隊走時,哪個不是意氣風發!?
現在他們自己不知死在哪個墳堆,倒落得個清淨。留下我們,連這些蠢貨的面都沒見過,就要為他們守寡!
和這種日子比起來,死算什麼!咱們聚在一起習武,不就是為了親手殺了李誼這僞君子的一天嗎!!”
女子喊到最後,聲音都已啞了。
像是寒鳥将亡于冬日時的嘶鳴,凄厲,還是凄厲。
像小刀割在李誼的心頭,千把萬把。
周圍的女子們顯然也被這情緒感染,眼睛紅了一雙一雙,兵器越握越緊,腳下一步步向李誼包圍而來。
此時鵲印控制着别人,也意味着被别人控制着。
正好此時隻剩李誼孤身一人,那麼瘦弱的一人,像是一推就倒,大家一起上将他一擊斃命應該不是難事……
此時月色披在李誼身上,像是能把他壓碎。
他緩緩彎下身,從腳邊随手撿起一塊指節大小的礫石,輕易一揚,就見那礫石正中鵲印手中劍薄薄的劍側。
“咔哒”一聲,那把在烈火中淬煉不知多久,成色相當不錯的劍刃,在被擊中的地方當即裂分為二。
正好讓開了劍下女子求生的路。
她先是吃了一驚,随後反應迅速得讓過斷劍,快速拉開距離。
然後更加吃驚得看着李誼。
一石斷劍,這内力。
他怎麼會……
“這次殺不掉我的。”李誼開口,聲音好累“回去吧。”
“……”為首的女子沉默了片刻,似是在忖度進退的損益,又在思索他的用意。
最後舉棋不定間,還是不住發問。
“李誼,若你當真有良知,為何十幾年來就是不肯自戕謝罪?”
對啊,為什麼不肯呢。
或許因為在一次次被這樣的眼神包圍後,漸漸明白了母親最後那句話的用意。
這些盯着自己的眼睛,除了仇恨,更多的還是茫然。
不知道此生是否能真的殺了李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