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紅梅見劉寡婦看自己的笑話,氣得指着她的鼻子罵:“你這個不要臉整天淨知道鑽男人褲/裆的爛貨,這裡有你什麼事了?讓你在這瞎嚷嚷!”
劉寡婦也不惱,捂着嘴笑道:“我鑽男人褲/裆怎麼了?那也得老娘瞧得上他們,有些窩囊廢天天來巴結我,我還瞧不上呢,就你攥在手心裡當個寶!”
孫紅梅一下子撲了過去,想要故技重施,上去撕她的頭發,嘴裡罵道:“你說誰巴結你呢?你給老娘說清楚!就你這個XX樣,隔着五裡地就能聞到臭味了,我家老頭能看得上你?”
眼見兩人就要打起來,附近也開始有人往這聚過來了,林樾和王秀香對視一眼,趕緊上前去勸架。
兩個女人的戰鬥力都很強,王秀香怕傷到林樾,把她推了回去,和趕來的王三嬸子一起把兩人拉了開。
孫紅梅還不解氣,還在往劉寡婦那邊使勁掙紮。劉寡婦的名聲太差了,王秀香和王三嬸子都不願意和她有太多的肢體接觸,就齊齊架住了孫紅梅。
此時劉寡婦的頭發也散了,棉襖的扣子也開了兩顆。她見過的大場面可多了去了,見孫紅梅被人架住了,也沒有趁機上前,反而後退了幾步。
她伸手攏了攏被孫紅梅抓散的頭發,語氣柔柔弱弱的,聲音卻不小,能讓來看熱鬧的人都聽清:“我說紅梅嫂子,本來您教訓兒媳子,那是你的家務事,我也不好說什麼,可你給許校長造謠就不好了吧,人家許校長是順應号召來支援農村建設的知青,多好的人呐,可不興你這樣壞人家的名聲!”
孫紅梅罵道:“我呸!他許恩遠就是資産階級壞分子!就應該和那些黑五類一起住牛棚!”
劉寡婦繼續陰陽怪氣:“哎喲我說,你和許校長又沒說過話,你家倆兒子上學都不在他學校裡,我說紅梅嫂子,你和許校長有什麼仇怨啊,讓你這麼記恨人家?哦,我知道了,你以前不是一直吹噓自己是在大戶人家幫過傭,是見過大世面的嘛,不會就是在許校長家吧?你不會是想爬床被主家趕出來的吧?哎呦志偉大哥,你家大兒子的生父找到啦!”
最後一句叫得是曲折婉轉,興奮不已,氣得孫紅梅又想沖上去撕爛她的臉,奈何胳膊被人架着,隻能使勁踢騰兩條腿。
周圍看熱鬧的人聽了劉寡婦的話,不少跟着起哄叫好的,跟聽戲一樣興奮。倒是有上了年紀的大娘叱罵道:“行了行了,有什麼好起哄的,我說劉金鳳,拌幾句嘴沒什麼,這種事可不能拿來開玩笑,你好歹給你兒子積點德吧!”
劉寡婦最不愛聽的就是别人拿着她兒子說事,她嘴裡不幹不淨的罵了幾句,扭着身子走了。
林樾看熱鬧看得起勁,不妨劉寡婦冒出來這麼一句,讓她瞠目結舌:好家夥,這個劉寡婦可真夠狠的,這是想讓她有情人終成兄妹的節奏啊!
見劉寡婦走了,周圍看熱鬧的也慢慢散了,縮肩搭腦的躲在人群裡的張志偉也被人發現了,有叔伯輩的走到他跟前,會故意推搡他一下,調笑兩句。人家覺得是個玩笑,但張志偉可不這麼想,他騷的臉都紅了,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他三兩步走到孫紅梅面前,拽着她就往家走。
孫紅梅見到自家老頭子,也沒了原本的威風,回頭狠狠地剜了林樾一眼,就那麼老老實實的跟在張志偉後頭走了。
王秀香是蘇大嬸家的大兒媳,她是來給林樾送晚飯的,這會見人都走光了,推着林樾往屋裡走:“你還在坐月子呢,這大冷的天你就穿這麼點出門,還站在個風口上,吹出病來怎麼辦?快進屋!”
蘇大嬸果然給林樾炖了老母雞,王秀香端了滿滿一海碗雞湯面出來,上面飄滿了黃橙橙的油花。林樾還以為自己會嫌油膩喝不下去,不過可能是這個身體太缺油水了,她喝到嘴裡一點也不反胃,幾乎連湯帶面吃了個精光。
王三嬸子也跟着兩人進了屋,她見林樾吃着香,饞得直咽口水。怕鬧出笑話,慌忙問:“你婆婆剛剛又是來鬧得哪一出啊?怎麼還能扯上你娘家村裡的許校長?”
林樾覺得沒有什麼不可說的,就把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王秀香恨鐵不成鋼:“你怎麼能和你婆婆直接動起手呢?這傳出去可不得讓人笑話!”
王三嬸子也道:“就是,你婆婆縱有千般不是,你這個做兒媳婦的也不能這樣,做人兒媳婦哪能說婆婆的不好,得好好孝順公婆才對!”
林樾:······你是說認真的嗎?
王秀香瞅瞅王三嬸子,自己一肚子的話愣是沒法說出口,隻拿手指頭在林樾的腦門上狠狠地戳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