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弟子搖頭,俯首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紫喬語塞,看着女弟子将門開打,随着門開她就看到了門裡邊那許多的人影,她腳步未作停留,舌尖輕抵着上颚,眉尾微乎其微地跳動了一下,徑直走進門中。
阿意啊阿意,你什麼時候開始有事瞞着我了……
三日後,微雨漸停,紫喬走出房門,向天空看去,撐着憑欄問道:“橋那裡的水退去了嗎?今日能不能進正庭?”
“水是退了一些,不過為了大人您的安全,我們還是再等幾日吧。門主那裡若是着急,早就讓人......來此......禀告了。”那名女弟子發覺到紫喬忽然向她看過去的目光,不禁聲音頓了一下,随着紫喬回頭又去看大門那邊後才将話給說完。
“你們門主可不是個好惹的!”
女弟子怔了怔神,答道:“是!”
“你能穿上這身衣服,說明阿意還是賞識你的。”
女弟子聽後低下頭,眼中透着晦暗的光。
“你叫什麼名字?”紫喬轉過身來。
“徽者。”女弟子慢慢擡起頭來,比紫喬略低了一個頭。
這個名字?紫喬腦海中閃過一念。
“徽者,你幾時來的綠門?”紫喬看着憑欄上還沾着水,也沒猶豫就坐了上去。
徽者想去替紫喬擦去也來不及了,便也作罷。
她答道:“回大人,有一年半了。”
“哦。那你的能力不錯呀!阿意可不輕易相信别人。”
紫喬露出贊賞的目光。心中卻在感歎,這名弟子明明比她高出許多,還特意伏低做小,怎的前幾日不似這般恭敬!
“能進去了嗎?”紫喬又問。
徽者看着紫喬的眼睛,一會兒才說道:“大人想進,随時可以。”
“哦......這樣啊。”
......
“阿意!”紫喬此刻已在正庭中,隻有她一個人進來,她一邊走着一邊叫着慕珍意。
紫喬都快将這裡走完了,卻還是沒聽見有人回應。
沒辦法,慕珍意的行蹤很少有人能摸得清楚,但徽者又說她在這裡面。
“哎......”紫喬長歎一息。
她将自己叫來,總要露個面的。
紫喬就坐在此地的庭院中央等着。
許久之後,紫喬從午前等到了傍晚,在她想要離去前,慕珍意來了。
珍意打開門從外面進來,她扶着門邊,看到紫喬的身影後輕輕喊了一聲“門主”。
紫喬起身,看向慕珍意那邊笑了笑。
她慢慢朝門那邊走去,剛剛還懸着的心終于放下來。
“阿意,你很累嗎?”紫喬看着慕珍意一臉疲憊的樣子,心中很是不明。
她們許久沒見面,但紫喬不記得有什麼棘手的任務交給過慕珍意,為何她看上去好像很痛苦。
“哦......月初我生了一場病,不過現在已經好多了。”
“生病?沒聽那個叫徽者的弟子說啊!”紫喬想扶着慕珍意過去那邊坐着,可被她搖頭拒絕。
珍意慢慢露出笑容,跟紫喬說不必擔心。還是一股天真模樣。
紫喬看到了才稍稍點頭。
兩人無言,天也完全黑下來。
“阿意!你是不是有話要與我說?”紫喬問道。今日的慕珍意看起來有些奇怪。
“門主,你怎麼就坐在那裡等我,萬一我今日沒過來呢!”珍意談笑開口。
綠門時常冷清,近來更沒有什麼人到正庭,反正她都習慣了,但紫喬到來,那些人怎麼也不通報一聲。
慕珍意此刻也無力再去與那些弟子計較,她看了紫喬一眼,随後眼睛挪開看向别處,露出抱歉的表情。
“徽者說你在上庭,我當然要來這兒等你了。”
“明明是中庭!”慕珍意的臉突然垮下來,像小孩兒為了蜜糖,忽地告狀道。
珍意很少有這麼放松的時候,她進綠門多長時間,她心中的那根弦就繃緊了多長時間,好像隻有在紫喬面前,她才能有片刻的像自己。
聽到慕珍意這麼說,紫喬也呼出一口氣,然後問慕珍意:“他們這個樣子多久了?”
“門主……”
“你也是門主!”
珍意無所謂地撇頭,說道:“反正我常年不在門中,偶爾回來接接任務、修養生息,外加看看你們。他們想幹什麼,我管不到那麼多。索性就随便了。”
“徽者不是你的......心腹?”紫喬的心中此刻已經想好怎麼收拾綠門的那些門生了,偌大的一個綠門竟然沒有一個能管事之人,竟還委屈了當門主的!
“當然不是。”
不過……
慕珍意心中又覺着難受起來。
“那我就不用跟她太客氣了。”
“門主......”慕珍意有點撒嬌的意味,她眼中泛着淚光,像是極不情願的樣子。
她在求紫喬。
“阿意,說吧,想讓我幫你什麼?”紫喬懇切的說着。
這麼多年,慕珍意從來沒有開口讓她幫過一次忙,不管每次的任務有多麼困難,她都堅持下來了。這樣的求助,還是頭一次,說什麼她紫喬都要做到。
“我想救一個人......我想救他!”
珍意很不甘心,但她還是說出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