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酒樓的二樓中央有一群人正圍着桌子,菜和酒擺了一桌,卻無人動筷。
其中一人說:“你們聽說沒?江湖上近來一月出了件事兒,好些個江湖術士被打了!”
“誰呀!是不是你呀,胡燕!”接話的人轉頭看向撐着頭愁眉苦臉的胡燕,見她不理,便又拍了拍她的肩,“胡女俠什麼時候做好事兒不留名了?”
胡燕歪了歪頭,撇了那人一眼,淡淡回道:“不是我。”
“那是誰!搶了我們胡女俠的威風!”又一人急吼吼地說。
“冬酒兒!”說出這事兒的人終于不賣關子說了出來。
“誰呀!”
除了他和胡燕,剩下的五個人都在感歎,他們可想結識這個叫“冬酒兒”的俠義之士了。
過了一會兒,見胡燕還沒什麼反應,她身旁的人便問她:“怎麼了?一早就看你愁眉不展,發生什麼事了?還有,在江湖中你有那麼多朋友,那你聽說過'冬酒兒’這個名字嗎?他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不認識。”胡燕說着偏了頭,然後又轉回去看着剛剛問她的那人,她的眉心一下擰得緊緊的,忽地長歎一氣,眉間稍稍平緩,她道:“我前日遇到一個人,我……”她想了又想,還是不知怎麼跟他們說,“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才好,我,我之前從來沒有見過他那種……模樣的人!”
胡燕說完,将在場的六人全都掃了一個遍,最後目光落在了她面前的酒杯裡,她突然拿起來将之中的酒喝完,接着放下酒杯,用手輕輕地擦掉嘴邊的酒漬,然後輕輕說道:“他長得真好看呐!”
“咳咳——”
衆人以為胡燕要說出前日發生的事,都聚神等着,卻沒想到她就隻誇贊那人長得好看,随即同聲一“嘁”,各自收回目光吃喝了起來。
胡燕身旁的人夾菜的手停了停,問道:“你不會就隻見過他一次便喜歡上了吧?”
胡燕聞聲抿唇不語,有些疑惑,她的這一動作在其他六人眼裡便就是默認了,他們震驚了,聲音一個比一個大。
“不是吧?”
“真的啊!”
“我們相約除惡懲奸,不聞江湖兒女情。”
“隻做天下俠義士!”
“胡燕!”
“你忘了嗎?”
六人露出鄙夷的神情,再次異口同聲:“胡燕,你果真是變了啊!”
“哪有!”胡燕正想着如何跟他們解釋,腦中就出現那雙眼,她忽而溫柔起來,道:“他……好看是好看,可眼神太過憂郁。”
“那你....”
“亦有真摯,他像是在等誰一樣。”胡燕似是陷入了那個人眼神的情緒中,她好像能感受到那個人的一絲眷念與等待,她覺得自己的心也跟着那人的心一起抽痛了一般。
胡燕身旁的朋友見到她情緒的轉換,便立馬問她,"你這莫不是染上了相思?”
胡燕輕瞥身邊的人一眼,笑了笑,道:“我才不會喜歡他。他呀,應該有一個特别特别喜歡的人。”她停頓了一下,撐着半邊臉扭頭看了看另幾個人,又道:“我從未見過眼神如此純淨之人。雖然我跟他沒說幾句話,但就是莫名的将他記在了心裡。”
之後她的朋友還說了許多話,可胡燕都記不清了,她當時唯一想做就是再回去找那個人,仔細地聽聽關于他和他等的那個人的故事。
“可是你來九生門。”千度将剛拿起的茶杯放下,他看向胡燕,心中覺得莫名,他問:“你回去找他便是,來九生門是為何?”
胡燕糾正道:“紫門。我特意來紫門請你們幫我找到他,找到最開始的那個他,至于要求你們可以随便提。”
千度本想提醒胡燕紫門想要的報酬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給到的,可一想到她說這句話時的語氣,特别是“找到他”這幾字時,她的眼忽然紅了起來,這讓他有一瞬間像是看到了自家的門主一般。
他笑了笑,問了胡燕一個問題,“胡女俠闖蕩江湖也好些年了,什麼人是需要借九生門之手才能找到的嗎?”
“我其實見到他人了。”
“可你剛剛說的是找!”
“是啊。”胡燕一本正經,“我是見到了他,但他完全不記得我了,明明之前還說過幾句話,再見之時他連他自己是誰都快忘了。”
半月前,胡燕再次見到姜典的時候,他剛剛被好心人撈起來。
河的兩邊站着不少人,起先胡燕也沒在意,是被人群中的呼救聲吸引過去的,她向來自诩“胡女俠”,這種助人之事,她自是在所不辭,她匆忙朝那邊跑過去,恍然間看到一個人影漂浮在河間,她才跑來,便就看見姜典躺在地上喃喃自語,她上前叫他的名字。
“姜典,姜典,你感覺如何?”
許是在水中泡得久了,姜典神思恍惚,并未理睬胡燕,可胡燕不然,雖然他們之間隻說過幾句話,但姜典絕不會這樣,她換了個方式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