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押張婉的地方在百暮樓的第一層,千度便帶着璇夕和胡進維直下百暮樓一層,期間三人一句話都沒有說。
璇夕是被強迫着帶進來的,所以不願意說話,而千度在黑暗中看向胡進維的身後,站在角落的那人,他嘴邊露出一點笑來,對那個人善意地點了點頭。
虎毒不食子,人之将死,陛下還是同意了她最後的請求。
到了一層,璇夕立馬跟着千度出去他們所乘搭的那個大箱體。
她的頭有點暈,剛才下降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些,想來以前拒絕了哥哥教她武功是個錯誤的決定,不然也不至于從那個大箱體裡面出來後會站不穩。
她在要倒向一旁時,有人上前扶了她一把,璇夕緊緊地抓住這人的手臂,還沒等站穩就朝這人看去。
一看到臉,璇夕就立馬推開了扶她的胡進維,然後她逼着自己在又搖晃了兩下後站穩當了。
胡進維看到璇夕根本不需要他扶,便低頭看着他那被璇夕使勁推開了的手,無奈地笑了笑,對她說:“公主殿下小心,别才進來這百暮樓就感覺不舒服了,待會兒可是要由您親自見張婉的。”
璇夕看都沒看胡進維一眼,就往前面等着他們的千度那裡跑過去,胡進維則跟他們之間特意留了一段距離。
在千度的引領下,他們經過了一條很長的走廊,就在即将要轉彎的時候,璇夕停了下來,她往他們的身後看過去,這條望不到底的長廊上除了他們三人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任何東西,但為什麼她總覺得有人在看着她一樣,那種感覺令人毛骨悚然。
見璇夕停下來,千度轉頭看她,“怎麼了?瓊兒。”
璇夕回頭看着千度,她問:“這裡被關押的人隻有張婉一個嗎?”
“當然......不止。若隻有張婉一人,我會覺得來這一層是浪費時間。”
“嗯。”
“你怎麼問這個問題?”
“就是好奇!”
“哦!”千度也往剛剛璇夕看向的那個地方看了一眼,他裝着樣子吓唬她,“對百暮樓好奇的人可沒有幾個是有好下場了啊!”
見璇夕的反應不大,似乎不感興趣的樣子,千度的興緻也少了一些,他嘴一撇,将頭轉回。
千度的這一動作被胡進維看到了,他從這兩人身後走到了千度旁邊,對他說:“公主殿下心中的氣還沒消呢,千度先生這個時候同她開玩笑,她自是不會理的!”
聽胡進維這樣說,璇夕立馬跳到兩人的中間,冷冷地看着胡進維,“我心中的氣到底是誰激起來的啊?要氣也是氣你胡進維,居然對本公主不敬!”
她說完,便看向千度,跟他解釋剛才為什麼沒有繼續回應他,她說:“我剛才沒回你是因為我覺得有人在背後看着我,我感到心裡不舒服,所以才沒太注意你說的話。”
“有人看着你?”
千度和胡進維又同時說了話。
“嗯。”
千度見璇夕點頭,他便又看了他們身後一眼,然後對璇夕說:“沒事的!瓊兒。這一層關了些人,可能在這附近被關着的人感覺到了有人過來,便好奇。你平日又細緻,所以感覺強烈了些。”
“是這樣嗎?”
璇夕點頭,可她總覺有哪裡不對勁,然後她又往後看了一眼,依舊沒看出來所以然,不過就在剛剛千度跟她解釋的時候,那種不安的感覺就沒有了,但另一種被人審視的感覺又上了心頭。
所以真如千度說的那般,是被關在這裡面的人知道有人來此了嗎?
她也不再問,繼續和千度他們一起往前走,三人又走了好一會兒,才從走廊中走出來,他們到了一處類似于大廳的地方,璇夕快速地将這個大廳看了一遍,這裡不是一層嗎,那為何他們所在的這個地方還有個“二層”?
璇夕沒有問,她聽紫喬提到過百暮樓之中的玄妙,既然千度說這裡是一層,那就是一層了,她現在最好奇的是将要見到的張婉到底長什麼模樣,她怎麼不知道張家除了張菀,既然還有另一個張婉。
想到這裡,璇夕朝千度逼近,她當胡進維沒在場一般,一點也沒有顧及她說的這些話到底能不能說。
“千度!張婉到底和我父皇是什麼關系?陳國全國上下的百姓應該都知曉張家被我父皇下旨抄家,因為他們和其餘兩國的某些人合謀想要瓜分我陳國,犯下叛國如此不可饒恕的罪過,我父皇竟還要赦免她的死罪,而将她囚禁于此?”
雖然張家是她父皇母親的母家,但父皇稱帝前有近三十年的時間沒有生活在樂都,和樂都張家的人應當是沒有見過幾次面的,且從先帝手中将皇位奪來後便一直忌憚張家,最後終于在六年前找到了張家叛國的證據,按照當時樂都的律法,張家應一人不剩。
“張婉是你父皇的表妹。”
千度并沒有被璇夕突然間上漲的氣勢給吓到,他一步未移地站在原地回答了璇夕的問題,至于她話中其他的不明白之處,他也給不出來答案。
“那除了她,百暮樓中還關押有其他的張家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