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定會加派人手為郡主尋來。”
西初不再言,甩手便往前方的拱橋走去。
她如今正居住在王府之中,并非是她這具身體的父親所擁有的王府,而是輩分矮了她一截年歲卻比她大上許多的侄子王爺的府邸。
她父親并非是異姓王,常年駐守邊境,為保北陰一片國土安泰。而黎雲初本人也自小在關外長大,也不知是什麼原因,她來到了北陰的王都。
還沒到幾日,一睜開眼的瞬間,便換作了西初。
西初很不安。
過了拱橋,是一座小亭,有侍女守在亭外,在亭内有人靜坐在其中。
那是這座王府的王妃。
靜南王妃,同時也是被南雪送過來和親的郡主。
靜南王今年二十有五,膝下有一子一女,長子八歲,而靜南王妃不過十六,嫁過來時也才十三歲。
靜南王不喜南雪人,三年來從未踏足過王妃的房中半步,府中的下人也因此輕待于她,若是放在其他王孫貴族處指不定要被如何杖斃處理呢。
明明是這座府邸的另一個主人,卻活的連個過客都不如。
西初在心中歎了口氣,比起這位王妃她應該算是幸運的吧,皇室成員,不用聯姻,底下的人都要哄着她。
“郡主,我們快些回去吧,再過去可不是什麼好地方。”跟在她身邊的大侍女輕聲說着,倒也不是什麼命令的話語,但這就跟那些個說着那不是什麼好人,她渾身好多毛病,她經常不洗澡,她還跟别人援-交,靠近她肯定會得病的同學一樣。
大侍女是黎雲初從邊關帶來的,一路跟随,從小便跟在她的身邊伺候着。西初也不認為自己的演技有多麼好,她連原主的面見都沒見過,也不知道她的性格如何,壓根就不知該怎麼扮做她,但就是她這麼個演技拙劣的普通人,這個侍女愣是沒看出她換了人。
太奇怪了。
如果換個思路的話,這也不算有多奇怪。
這個侍女并沒有像她伺候原主那麼漫長一樣得到原主的信賴。
西初再一次歎氣,前方兩條青石闆路,一條朝向涼亭,一條朝向他院,西初邁出了腳步,走向了右邊。
她雖然覺得侍女不應該那樣子說,王妃可能并不是大家想的那樣,但人在屋檐下,總是要避免一些的,更何況這種明顯拿着舊時言情文,一看就容易讓人聯想到冷漠王爺的下堂妻什麼的!她有權合理懷疑她的大侄子和現在這個不受待見的王妃是男女主。
至于她,大概是這個劇本裡負責助攻有名有姓有地位的高級路人甲吧。
距離睜開眼到這個地方已經過了五日,西初來的時候,正好在馬車上,她茫然無措跟着下了馬車,進了王府,直到今天,對于這個世界了解的七七八八。
回到院中,正好是午膳,大侍女在詢問過她之後便讓下邊的人開始傳膳了,而她隻需要坐在桌子前等着她的九菜一湯上桌。
沒錯,她一個人吃,卻有着十個菜的奢侈待遇,聽說這還是縮減過了的。
然而事實上,每個菜上來,試菜的小太監試過毒後,西初每道菜也隻能吃三口,不能多不能少。
西初過去也隻看過皇帝是這種待遇,沒想到她個小破郡主也要這麼麻煩,再怎麼喜歡吃的東西都不能夾第四口,更重要的是,也不知道原主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平日裡的愛好是不是念經敲木魚,西初來這裡五天,每天早中晚都隻見到了素菜,沒有葷菜。
西初覺得自己好難。
她又不敢讓人給她上素菜,也不敢對大廚吩咐說請你把素菜做出肉味來。
隻能每天這麼清湯寡水的過着。
太難了,還不如她當小丫鬟時的待遇呢,雖然會挨打,但怎麼着也是可以吃葷菜的!喜歡的東西還是能多吃一點的!
氣,還委屈。
用過了飯,是她的午睡時間,一個時辰。
大侍女會理好床鋪給她更衣,西初什麼都可以不用幹,甚至還能享受一把孩子的待遇,坐在原位被抱着上床睡覺。
西初爬上了床,大侍女将幔帳都放了下來,周遭變得昏黑了起來,西初坐在床上發了會小呆,然後摸索着床上的被子,鑽了進去。
她醒來是半個時辰後,大侍女在外邊輕聲低喊着:“郡主,王爺回來了。”
西初懵了下,王爺回來了就回來了呗,和她有什麼關系?
……等等,難不成他們倆還發展了什麼不可思議的關系?
西初被自己吓到了。
她猛地掀開自己身上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