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特麗霞安靜的看了他幾秒,就好像幾乎不再認識雷古勒斯了:那種之前掩蓋着的赤裸裸的欲望如今生動的顯露在他的臉上,摻雜着直白的欲望,或許還有些别的什麼——雖然是她主動把話題引到這個方向的。
而雷古勒斯不過又是一個青春期的男孩子,或許他遠比他那些愚蠢的朋友冷靜且聰明,但至少在這一瞬間,激素仍然控制了他的大腦,讓他說出了一些事後會讓他後悔極了的話。那些被激情裹挾着的真心話。
帕特麗霞抹了一下嘴唇,沒出血,這很好,她可不想為這一點點小傷口浪費一瓶治療藥水。
在此途中,她仍能看到雷古勒斯的眼睛追随着自己的嘴唇,甚至于喉結也在跟着顫動。但終歸帕特麗霞冷淡的表情讓他沸騰的血液也平靜下來,以至于當前場面都變得尴尬了。
或許她應該趁熱打鐵親回去,任由自己成為一個漂亮的獎杯:隻要她的擁有者付出足夠的價值即可。而她不願意,帕特麗霞想,她或許确實不是一個天生的商人。
她和西裡斯是分手了,也許西裡斯很“蠢”,但至少他足夠真誠足夠熱忱,還帶點對自己的自傲。
“或許吧,但至少他不會在有女友的時候對我發表這段話。”帕特麗霞的表情幾近悲傷了,她相信這足以讓雷古勒斯懊惱一晚上。不是出于道德感,而是個性使然,而她此刻樂得這麼折磨他。
至少他現在看起來和平時無異了,雷古勒斯臉上的表情歸于平靜。“我送你下去吧,時間太久了大家會擔心的。”他敏銳的沒提具體是誰,但他倆都知道是誰。還能有誰呢?這個聚會的另外一個女主角。
“她完全不知道,是嗎?”帕特麗霞站起來,将自己絲質長袍上的褶皺一點點捋順。
雷古勒斯在幫她,小心翼翼的沒有碰觸到一絲——哪怕如果是在十分鐘前,他肯定會用魔杖尖抵着帕特麗霞的身體來施展魔法。他胡亂的嗯了一聲,“我本來沒想到今天媽媽會這麼直白……但。”
“但我現在想去西裡斯的房間看看。”帕特麗霞輕柔的打斷了雷古勒斯的話頭,免得他再度許諾一些未曾成真、因而不值得信任的東西,她已經聽得足夠厭倦了。
這時,雷古勒斯的表情才真的冷靜下來,那副略帶點委屈的樣子看起來甚至有一分可憐了。“他的房間被鎖起來了。”他輕聲說道,“不過你想看我可以帶你去看。”
于是帕特麗霞兜兜轉轉又回到了西裡斯的房間裡。
噢,至少還是别讓他知道了,帕特麗霞想,不過這裡的安保可真不行,甚至于沒發現她進來過。雷古勒斯替她掀開了家具上蓋着的幕布,小聲的告訴她家裡保留了這個房間。除了空蕩蕩毫無擺飾之外,和以前實在是沒什麼區别。那些舊時的家具還擺在那裡。
當看到她坐到了床鋪的邊緣時,雷古勒斯還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你不會打算在這兒睡一覺吧?”他張大了嘴巴,露出了一個介于不可思議和諷刺之間的表情,“那我還是建議你先下去告别再回來睡個痛快吧,不然别人肯定都會知道的。”而他顯然不想讓人知道——帕特麗霞舊情難了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