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時間回到那天晚上,帕特麗霞确确實實的擺拍了一整晚——好吧,在雷古勒斯第一次跪下來求婚的時候她還是很激動的,以至于照片裡大部分時候她的臉都被捂嘴的手擋的嚴嚴實實的。
沒人能看清照片裡的那個女人是誰。他們不得不拍了第二次:老克利切那過時的相機過曝了。因為是喜慶的訂婚,它不被允許哭泣,但還是隻能再拍一次。這次雷古勒斯隻來得及露出苦笑。
總而言之,當他們徹底坐在桌子前看到一張滿意的動圖的時候,食物已經在桌子上放了足夠的時間以至于開始失去了剛出鍋時候的風味……不過誰也沒心情吃飯。因為克利切拍完兩個老爺子簽婚前條約的照片,還得拍盤子裡的食物(當然還有露出奎瓦斯銘牌的紅酒瓶!)、以及幾人進餐時優雅的側臉。
最重要的是,克利切說它還得拍下帕特麗霞的裙子特寫,這下次徹底不用吃了:她還得感歎布萊克家至少願意讓她完整的體驗完了訂婚儀式,而不是以拍照開始拍照結束。
吃完了飯則是緊張刺激的挑照片時間(從克利切拍的上百張裡面),然後《預言家日報》的麗塔帶着預先寫好的文稿現場更改并供金主們檢查……之後她還要拿着選好的照片回編輯部給他們加上特别的夢幻照片濾鏡。等萬事都結束的時候,帕特麗霞以及奎瓦斯先生已經快要字面意義的累的無法動彈了。
“這事兒等結婚的時候還要再來一回兒……”帕特麗霞喃喃道。怪不得奎瓦斯先生想找個人替他的活兒,這還隻是一場晚宴而已。她又想到了當年盧修斯和納西莎,他們的婚禮上也有拍照,但絕對不如今晚這麼誇張。
“這些都是理所應當的,你以後有的是這種活動要做呢,”奎瓦斯先生嗤笑道,“你得把自己打扮的像是不缺顧客的那點錢,才能從他們那裡摳到更多。想想吧——女士們自然沒法舉辦同等奢華的宴會,但她們至少可以和你喝一樣的飲料,就好像通過酒,你們的人生就相聯并列起來了。”
帕特麗霞點了點頭,“所以一切都要高标準、優雅、但又不能顯得太傲慢。”但她記起來正文的人物介紹裡提到她在諸學院裡頗為受歡迎的地方:被迫删了寫明血統的部分,像是把“無論純血還是麻瓜出身的巫師都沉浸在她的熱情友善當中”改成了“無論學院,所有的學生們都認可她頗具魅力的領導力。”
這是布萊克夫人的要求:“就算一句也不行。”她的眉毛快要挑到鬓發裡,此時正挎着她的丈夫拍照,好放在後面一小塊介紹布萊克家系的報道裡。“不,你現實裡可以沖那些泥巴種傻笑,但不能出現在任何記錄上。改了那句話,小姑娘。”
麗塔似乎很開心被這麼叫,她立刻停下念文章的進度,用一隻過于花哨的羽毛筆修改着文章,然後殷勤的詢問布萊克夫人的态度——至少她還記得是誰付了錢,回頭問帕特麗霞這樣可不可以。
帕特麗霞容忍的點了頭,她能感到父親在手在她肩膀上縮緊。正如同奎瓦斯家不想在明面上惹怒任何人一般,布萊克家也絕對不想自家的站位有任何一點模糊的可能。這就意味着恐怕奎瓦斯家的妥協更多一些:極端派總是能占據優勢的。
甚至于這篇報道修改後的結果或許更對奎瓦斯家大客戶們的胃口:雖然布萊克夫人的發言更多的隻是想炫耀自己站的優勢點罷了。雷古勒斯和死了一樣不說話——他此時正坐在父母身後,作為家族照片的背景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