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彌漫着草木清新的芳香,樹下綠草如茵,其間長着一些各式各樣的蘑菇和花草。
一株藤蔓從它纏繞的枝幹上垂下來,搖頭晃腦地奔向郁離。
“小心,這好像是藤妖。”常瀞一步向前跨去,抽劍擋在郁離前面。
見藤妖還在向前,常瀞無法,隻能揮劍砍上去,卻砍了個空。
常瀞的劍就像是根本沒有接觸到藤妖一般,從空中劃過。藤妖仍在執着的往前探,他十分詭異地穿過常瀞的身體,用葉片輕輕觸碰了一隻在林中飛舞的蝴蝶。
冉愉大膽地伸手碰了一下藤妖:“他好像是靈體,不是真實存在的。”
郁離自告奮勇爬上樹,發現遠方一塊高聳的石碑,異常顯眼。
他們決定去那個方向看看,一路走去,發現了更多的靈體在林中遊蕩。有在枝頭振翅的金烏、在泉邊飲水擁有足足四隻角的純白巨鹿,還有長着狼耳狼尾的少年、在赤裸胸膛上繪着绮麗紋樣的男人,這些靈體,無一例外,全是妖族。
他們走了很遠,才走到石碑所在的地方。高台之上,伫立着漢白玉砌成的石碑,石碑上密密麻麻刻滿了文字。
常瀞仔細辨認:“這是上古時期的文字。”
郁離:“好像都是些人名。”
冉愉:“這上面刻着的人名裡,有些是上古時期參與魔物戰鬥的那批人。”
郁離指着石碑後面:“那兒還有三座祠堂。”
他們走進了正面的那座祠堂,一進門目光就被一幅巨大的壁畫所吸引。縱使時隔多年,壁畫仍像新繪的一樣清晰。
借着祠堂裡供奉的長明燈,他們看清了壁畫的内容。畫上描繪了一個宏大的戰場,拿着各種武器的人在地面和天上同被魔物控制的人戰鬥。戰鬥十分慘烈,不斷有人倒下犧牲。
郁離:“這畫上畫的是上古時期?”
常瀞:“應該是。”
冉愉:“咱們再去兩側的祠堂看看吧。”
第二座祠堂的牆上同樣繪着一幅壁畫,同樣是和魔物戰鬥,隻不過畫面中在強調不同的重點。它模糊了地面上的人,突出表現了在天空中戰鬥的一些人,他們都被畫上了一層淡淡的光。
郁離:“這是在表現上清境?”
常瀞點頭。
冉愉:“為何隻挑了天上的一部分人重點畫?”
他們帶着疑惑來到了最後一間祠堂,牆上繪着的壁畫為他們解開了答案。最後一幅壁畫詳細刻畫了方才那幅畫中被粗淺略過的那些人。他們的身上都帶有一些非人的痕迹,比如角、尾巴、獸耳,最前面還有一個人的頭上長了一根帶着葉子的枝條。
常瀞疑惑:“這些畫在天上的人明顯是妖族,可壁畫裡在天上的那些人不是在表現上清境嗎?”
郁離想到了一種可能,一種颠覆他們認知的可能:“假如壁畫就是想表現這個意思呢?”
常瀞震驚:“你是說——”
郁離:“在上古時期,妖族也可以飛升。”
冉愉:“照此說來,建這三個祠堂的目的已經很清晰了,一個祭黎民,一個祭上清境人族,一個祭上清境妖族。”
郁離:“看來冉宗主真正想藏起來的就是這個祠堂吧。秘境引我們進來,就是想讓我們發現妖族也是可以飛升的真相。”
常瀞眉頭緊鎖:“妖族可以飛升為何在現存的所有記載中都找不到。而且在我們自小讀到的關于上古時期與魔物抗争的曆史裡,從未出現過妖族的影子。如今細細想來其實很奇怪,妖族那時也與人族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他們肯定也被魔物肆虐所波及,為何一點相關記載都沒有。”
冉愉喃喃道:“是什麼力量如此強大,能夠改變所有人的記憶,篡改曆史。”
郁離緊緊盯着壁畫:“這真相太可怕了。冉宗主千方百計留下這些,還讓我們看到,是想讓我們去調查這股力量嗎?”
冉愉:“冉宗主為何會選擇我們,他為何相信憑咱們三個能調查出來些什麼。”
常瀞踱了幾步:“這太艱難了。這秘境裡壁畫的真假且不說,就算我們三個出去告訴别人,我們在秘境裡看到的東西,又有幾個人能推翻自己認知中的曆史,相信我們。”
郁離:“那還是從長計議?出去以後先各自調查,不要走露風聲,先确認一下這壁畫内容的真假。”
冉愉同意。
常瀞依然沉着臉:“就怕沒有那麼多時間了,阿離你還記不記得上次在廬山鎮,魔物說的那些話。這秘境傳承這麼多年從未被人發現過秘密,為何偏偏是咱們一進來就被發現了,而且從頭到尾,就像是一直在引着我們發現一樣。”
郁離聽懂常瀞的意思,有些惶恐:“如果這二者之間有聯系,恐怕世間會有大動蕩啊。”
“打斷一下。你們口中的魔物是方才壁畫裡那種嗎?”冉愉拱手行了一禮,“還是說,我該稱呼二位,仙君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