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遙,今日在此的都是各宗門年輕一輩中的翹楚,他們願與你結伴前往鬼蜮,共同為天下除去禍患。”
離星遙眼色沉了下來,他推開擋在身前的人,徑直走到離忘清面前:“我不需要累贅。”
說完,他轉身準備回屋。
“站住!”
離掌門一聲怒喝。
離星遙不情不願地停下腳步,他對離忘清是有些本能懼怕的。
離忘清不隻是靈淵宗掌門,也是離星遙的親叔叔。
自離星遙父母雙亡後,離忘清不僅接替了其兄離忘書的掌門一職,同時也接管了離星遙這個年幼的侄子。
離忘清道:“不是同你商量!此事宗門已定,你必須最少選一人帶去!”
看着侄子臉上的倔強,離忘清語氣軟了幾分:“星遙,這也為了你的安全着想。”
“哼!不用說得那麼好聽,是你又跟别的宗門達成什麼協議了吧?還有你們這些人!”
離星遙将矛頭對準其他年輕修者:“若真為拯救蒼生,大可自行前去,何必聚到這來?你們跟着我,也不過是想蹭些功德吧?”
“混賬!說得什麼渾話!”
離忘清氣得臉色鐵青,若不是還有其他修者在場,他的巴掌此時已經落到了離星遙臉上。
而那些被指摘的修者們,表情同樣難看。
這些人單拎出來各個都是人中龍鳳,在各自門派裡皆是衆星捧月般的存在,何曾受過此般侮辱?
他們憤恨地瞪着離星遙,此人實在狂妄,但他們還真拿他沒有辦法。
畢竟,在修為與戰力方面,離星遙是斷檔領先。
這些年輕人幾乎都在宗門聯賽中與離星遙交過手,然後以慘敗告終。
他們心裡清楚,就算大家加在一起,也根本對付不了一個離星遙。
離星遙是公認的無雙天才、王者劍修,也是公認的脾氣超差、極難相處。
面對他的這般無禮态度,一小半人權衡再三後,幹脆憤然離場。
離星遙環視了一圈剩下的人,這些人裡除了本門的一個師兄外,其餘的也都是些熟面孔。
但有一個人是例外。
離星遙對着那個完全陌生的面孔,不客氣地問道:“你是誰啊?”
衆人順着他的視線望去,隻見庭院角落裡站着個瘦瘦高高的年輕男子。
那人半垂着頭,不敢直視其他人,發現離星遙注意自己後,臉上顯得十分激動。
他在衆人的注視下,緊張地擡起頭,幾度張了張口,但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那名靈淵宗師兄認出了高個男子。
“欸?這不是那個什麼都學不會的廢物嗎!叫什麼來着……哦對了,墨塵!墨塵,你是什麼時候混進來的?離師弟,他也是咱們靈淵宗的!”
聞言,離星遙又看了看高個男子的臉:沒印象。
一旁的離忘清也望了過去,見那人果然是墨塵。
墨塵是被人丢在靈淵宗山下的孤兒,前任掌門離忘書見他可憐,便将他帶回了宗門。
靈淵宗以劍法聞名,宗門内弟子基本都是劍修,然而墨塵不僅毫無習劍天賦,也學不來任何其他的修行之術。
依照宗門規定,這樣的孩子是不能繼續待在山上當弟子的,但因考慮到他無處可去,離忘書破例讓他留下來。
離忘清面色陰沉地對墨塵訓誡道:“你在這裡做什麼?”
墨塵偷瞄了一眼離星遙,而後才小聲回道:“掌門,我也想去幫忙。”
“你能幫什麼忙?出去!别在這兒添亂了!”
“他們也幫不上什麼忙,不如一起出去?”
離星遙跟在離忘清後面不鹹不淡地接了一句。
離忘清黑着臉轉向離星遙,沉聲道:“星遙,人選今天必須定出來。你是自己選,還是我們幫你選?”
離星遙撇撇嘴,知道此事已無回旋餘地,索性說道:“我自己來。”
見他松口,離忘清臉色緩和了許多:“好。你想怎麼選?”
離星遙的目光再次從衆修者身上一一掃過,他對着那些或期待或不安或憤怒的臉,微微一笑道:“抓阄吧。”
“胡鬧!”
離忘清剛舒展開的眉頭又擰在了一起,其餘衆修者也忍不住紛紛開口。
“離兄,這種選法未免也太兒戲了些?”
“是啊,既然我們是要誅殺鬼王,那自然應當是以實力說話,誰修為高誰和你去!”
“非也非也,我倒是認為應該要看誰更能幫得上離道友,要論調查情報的能力,我們千影宗當屬第一。”
“若這樣說,我們宇清宮的隐身訣……”
趁衆人争論之際,離星遙從旁邊的梧桐樹上折下一段粗枝。
他手起劍落,将樹枝削成了多根一樣粗細的木條,又随機抽出一根在尾端做了标記。
一切就緒後,離星遙走到修者們面前,晃着手裡的木條笑道:
“呵呵,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莫非諸位道友沒有自信被上天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