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紅發獠牙鬼逃走的背影,離星遙輕啧一聲,這鬼看着挺兇,怎麼卻是這幾天裡碰到得最膽小的一隻?
他環視店内,準備去找下一個可以“愉快聊天”的客人,鬼客們紛紛側目,避開視線。
唯有二鬼還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其一是謝掌櫃,其二便是角落裡的長發鬼。
謝掌櫃其實早就懷疑這兩個麻煩鬼是相互認識的。
盡管他們之間沒有過任何交流,但隻要少年鬼進店,長發鬼的眼睛就會黏在他身上。
而少年鬼則永遠是一副視而不見的樣子,從不對長發鬼的注視做出回應,甚至連一個眼神都不願給對方。
謝掌櫃僅剩一隻的獨眼在二鬼之間來回掃視,心中默道:“越是刻意回避,越是令鬼生疑啊。”
他重新抽起水煙,盤算着怎麼才能安全地把這兩個麻煩一起解決掉……
另一邊,沒有挑到心儀的聊天對象的離星遙,随便走到了一張滿員的茶桌旁。
見他靠過來,桌上的為首者點了個同伴,手指一揮讓它給少年鬼騰座。
待到少年鬼落座後,茶館内其他的客人全部将視線集中過來。
離星遙揚着張看起來天真無邪的臉,故作不解地向面前幾鬼請教道:“剛才那鬼是怎麼了?現任尊主有這麼可怕嗎?”
桌上幾鬼相互對視一眼,為首的黃衫青面鬼道:“你剛來鬼蜮不久吧?”
離星遙:“确實。”
黃衫青面鬼:“難怪。你要是親眼見過尊主大人,就不會問這話了!”
離星遙:“你們見過?尊主不是從不離開中心塔,也不召見任何鬼民嗎?你們怎麼見到的?”
黃衫青面鬼:“你說得那是後來,尊主大人一開始也不是經常待在塔上面。那時所有鬼民還需要按照舊例朝拜尊主。”
“原來如此,”離星遙好奇道,“尊主是個什麼樣的鬼?”
黃衫青面鬼下意識地瞧了一下店門口,壓低聲音說了兩個字:“恐怖。”
離星遙嬉笑追問:“長得恐怖?”
黃衫青面鬼搖頭:“氣場恐怖!”他小聲嘀咕:“長得确實也恐怖,不過鬼有幾個好看的?”
離星遙當做沒聽到後半句,接着問:“怎麼個氣場恐怖法?”
“你沒有見過尊主大人降臨時的情形,很難想象那是一種多麼恐怖的感覺!”
“那一日,漫天的鬼氣籠罩了整座鬼蜮,那種幾近窒息、無法逃離的壓迫感令所有鬼怪終生難忘。”
黃衫青面鬼邊說邊打了個寒顫,而後有繼續道:“從感受到尊主力量的那一刻起,我們就注定隻能匍匐在他腳下,奉其為唯一主人。”
離星遙面露疑色:“隻是感受到了鬼氣,你們就全都臣服了?”
桌上另一鬼插話道:“怎麼可能!那些在尊主大人出現之前,就已經在鬼蜮裡稱霸一方的大鬼,當然不可能輕易認主。它們當時就像你這般不知天高地厚,妄圖挑戰尊主的地位,結果……”
“結果怎樣?”
黃衫青面鬼接着同伴的說道:“結果尊主大人抹殺它們就像碾死螞蟻一樣簡單!那時候,尊主大人隻是擡了擡手,所有的造反者便在他面前化成了灰燼!”
同桌有鬼好心勸誡離星遙:“尊主大人跟你可不是一個級别的!别再口出狂言了,否則你也會是那個下場!”
離星遙聽完不以為意,轉着眼珠又問:“那你們說咱們的尊主和仙界來得那個仙君誰更厲害?”
“……”
桌上幾鬼一時全都沉默,心中各有答案。
少頃,黃衫青面鬼率先開口:“那還用說?肯定是尊主大人。”
“你真這樣想?”離星遙不信,“我聽說那個仙君三百年前,可是一連殺了五位鬼蜮之主呢!事後還因此被仙界封了戰神,實力不容小觑啊。”
黃衫青面鬼不屑道:“三百年前到底怎麼回事誰知道?說不定當年是五王内鬥,最後讓那個仙君撿了便宜呢!咱們尊主大人鬼力無邊,這次一定能讓那個狗屁仙君有來無回!”
“這也難說,”鄰桌有鬼忍不住加入他們的談話,“那個仙君上次來鬼蜮還隻是個凡人。他凡人時期就能血洗鬼蜮,現在成了神,指定會有多厲害了呢!尊主恐怕要危險喽!”
“你這鬼是怎麼回事?”又有一鬼開腔,“竟然向着敵人說話!你又沒見過那個仙君,憑什麼說尊主大人不如他了?”
旁邊另一鬼附和:“就是啊!敢長仙界志氣,滅我們鬼蜮威風?當心讓尊主知道了,要了你的小命!”
臨桌鬼不服氣:“我是實話實說!我可不像你們那麼傻,不躲着那個仙君就算了,還想主動去招惹他。真以為自己能當上鬼蜮的二把手呢?呸!一群自不量力的家夥!就你們這樣的,到時候怎麼死得都不知道!”
“什麼?老子現在先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