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前,墨塵還是凡人時,修為低到不忍直視,有時甚至連自己做出來的一些法器都無法正常使用。
兩人剛認識那會兒,離星遙沒少為此嫌棄他是個幹什麼都不成的廢物。
許是被罵得次數多了,墨塵聽進了心裡,他開始連着幾個長休不休息,偷偷摸摸地不知道鼓弄些什麼東西。
直到有一日,墨塵将那隻模樣古怪的“龜甲”拿到了離星遙面前,告訴對方自己能借着此物提升修為,起碼能達到一個普通修者的水平。
離星遙根本不信,他将赤華劍插在地面上,随手在上面施了點法力,讓墨塵拔出來證明給他看。
墨塵将龜甲按到身上,而後轉動其上的旋鈕。
他雙手握劍,用盡全力,良久後,寶劍紋絲未動。
離星遙搖了搖頭,走過去準備拿回自己的劍。
墨塵連忙捂住劍柄:“讓我再試一次。”說罷,他将“龜甲”的旋鈕向左掰了掰,再次發力。
這一次,赤華終于有了一絲輕微的晃動。
墨塵再接再勵,又轉了一下旋鈕。
離星遙盯着墨塵胸前不斷變換色彩的法器看了好一會兒,感覺似乎有點成功的可能性。
眼見旋鈕左邊還有一段可以轉動的餘地,他将手伸了過去:“你這樣一點點調太慢了,直接轉到底試試吧!”
“離師弟,等等……等等……”
墨塵驚慌失措地想要阻止對方,可惜已經來不及了,離星遙一口氣将旋鈕轉到了最左端。
法器亮度赫然翻倍,墨塵猛地将赤華劍拔了出來!
“哈!還真可以?墨塵……欸?墨塵!你怎麼了?”
“砰!”
墨塵舉着劍,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他看着離星遙,用最後的力氣,面色尴尬地說出了“遺言”:“這個……有副作用……”
面對突然不省人事的同行者,離星遙吓了一跳,費了半天勁才把對方弄醒。
等到墨塵醒過來後,離星遙終于明白了他口中的“副作用”是什麼。
原來使用此物的代價,是待到法器停止運轉或是使用者法力耗盡時,使用者會受到反噬。
修為放大的倍率越高,反噬的程度便會越嚴重。
離星遙聽完,從墨塵身上扯下“龜甲”,直言道:“你搞這種旁門左道,受傷也是活該!以後别再用了。我替你把它毀去吧!”
墨塵睜大眼睛,趕在對方動手前拿回法器,快速塞入儲物袋中。
他頂着離星遙不悅的眼神,低聲允諾:“嗯,絕對不用了。”
……
眼見墨塵再次取出此物,離星遙頗感意外:他居然還敢用這東西?
他以前那點法力都能把自己震暈,現在換成了神力,反噬起來指不定有多兇呢!
墨塵還真是挺拼的,看來他也不想“遊戲”這麼快就結束。
離星遙心中冷笑:那你就努努力吧,讓我們再玩得久一點。
他指着對方胸前的“龜甲”大聲道:“墨塵,這層守衛的鬼力不低,你要想一舉戰勝他,可得把旋鈕轉到最大啊!”
墨塵啞音惡言:“你安靜些!這是我的東西,不需要你告訴我怎麼用!”
心緒不甯的仙君努力凝神,讓法器探出的細絲與自己的心脈相連,而後将旋鈕一把掰到盡頭。
閃着危險氣息的電流順着鎖鍊一路向下,霎時間,整座胃袋大廳被刺目的白光籠罩。
與本層地宮融身一體的守衛,察覺到了危險,胃室内刮起陣陣腥風,天頂、地面立時噴出無數道新的酸柱。
墨塵分出一點神力,在離星遙身上套了一隻防護罩。
南融見勢不妙,立刻跑到同伴們跟前尋求一個庇護,墨塵無暇管他,隻稍稍将防護罩擴大了一點,讓他勉強能夠躲上一躲。
腥風之下,墨塵神色冷峻,血衣灌袍而起,緞發肆意紛飛,模樣看起來十分陌生。
他身後的玄鍊從地面中一根根拔起,雷芒乍現之際,銀蛇亂舞,電弧跳躍。
神力彙成的電流在大廳内狂躁瘋竄,激流的酸液随之蒸騰揮發,冒起陣陣刺鼻青煙。
緊接着,墨塵在鎖鍊的帶動下,不斷側身翻轉,鍊條似鞭子般不斷抽打着周圍的阻絕物。
直至肥厚的肉壁寸寸炸裂,片片瓦解。
“嗷!!!!!!!!”
一聲粗重慘叫過後,地宮大廳恢複了原樣,離星遙身上、身前的枷鎖盡數散盡。
金色的守衛重新出現在三鬼面前,贅肉堆疊的肚子上多了一個碩大的焦洞,粘稠褐色汁液滴滴塔塔地往外湧着。
他抱着肚子,臉色驚恐,第一時間轉身逃進了背後連接石室的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