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一駕駕氣派馬車依約停在離府大門外,不多時,相約出行的年輕公子們陸陸續續走出府門。
出府後,他們未奔向各自馬車,而是全都圍在其中一人身旁,好奇詢問:“星遙,你們修士是怎麼出遠行的?應該不是坐馬車吧?”
離星遙笑道:“當然不是了。各宗門的神行方式皆不相同,有依靠瞬息法決的,也有駕乘大型靈寵的。不過,若說我們靈淵宗的話,通常是禦劍。”
聽到“禦劍”二字,年輕公子們瞬間興奮,紛紛纏着離星遙,要他給他們演示一二。
離星遙爽快答應,心中默決,赤華自劍鞘中飛出,橫停主人旁側。
劍主靈巧躍起,穩踏劍上,緊接着,寶劍緩緩離地,如遊龍般在低空盤旋,惹得衆公子們驚歎聲一片。
慢飛須臾,離星遙玩心又起,快接手印,眨眼之間,赤華帶着他沖上雲霄。
勁風之中,軒昂禦者英姿挺拔,雙臂舒展似蒼鷹展翅,衣袂灌起獵獵作響。
片刻之後,離星遙急速下落,熱衷于禦劍而行的劍修顯然還沒有飛過瘾,他懸在半空,對下方衆人道:“我不坐馬車了,你們給我個别館的方位坐标吧,我直接飛過去。”
見他在天上這般恣意潇灑,年輕的公子少爺們各個眼饞得不行,仰首叫道:
“星遙,你先别走啊!你劍上能載人嗎?帶我體驗一把飛行的感覺呗?”“我也想試試!”“我也要!”
有了和墨塵同飛的經驗,禦劍載人對離星遙而言已不再是問題了。
不過他并未急着回答衆人,反是先将目光轉向了一直沒有說話的弟弟,盛情邀約道:
“星嶼,你想不想試試?哥哥帶你在天上飛一圈吧?”
離星嶼擡頭,微笑拒絕:“不用了,哥哥。我怕高。”
離星遙心中嘀咕:怕高?怎麼跟墨塵似的。
他不死心,仍想讓弟弟有個新鮮經曆,又勸道:“沒事,哥哥飛低飛慢點,不危險的。你害怕了抱住我就好。”
離星嶼依舊微笑搖頭。
看離星嶼不答應,旁邊的其他人立馬争搶起來。
“星遙!星嶼怕高,我可不怕,讓我和你飛吧!”“星遙!我也不坐馬車了,你帶上我,我給你指去别館的路!”“星遙……”
“離師弟!”
喧鬧中,一道嗓音溫潤的呼喚聲,引起了離星遙的格外注意。他循聲看去,隻見墨塵正一臉急切地望着他。
墨塵:“離師弟,還像以前那樣帶我吧,好嗎?”
墨塵一開口,其餘衆人也将視線與火力轉向了他。
有人陰陽道:“墨修士,你一個堂堂修者,難道不會自己神行?非要來跟我們搶位置?”
有人譏笑道:“你不也是靈淵宗的嗎!怎麼,你不會禦劍啊?那你這些年都學了些什麼?難不成就隻是在渾水摸魚?”
有人嘲諷道:“聽你方才那話的意思,是你常要星遙帶你飛喽?你怎麼好意思的,還師兄呢!”
衆人之言難聽卻是實情,墨塵無法反駁,也不在乎,他随他們如何奚落,内心絲毫不受影響。
他唯一關心得隻有離星遙最後會帶誰走。
不過,他雖是不在乎,離星遙卻不能忍。
離星遙從空中降下,擋在墨塵身前,沖衆人不悅道:“我師兄修行的方式和常人不一樣,他不會禦劍,但有别的本事。你們别再鬧他了!”
衆人面面相觑,都知離星遙一向護着墨塵,為避免惹惱對方,馬上統一換了口徑。
“星遙,我們就是跟墨修士開開玩笑,沒有惡意的。”
“我們都是些凡夫俗子,不了解修仙界的情況,難免要好奇墨修士為什麼不會禦劍嘛。”
“墨修士,若是剛剛言語有所冒犯,我們給你賠不是,還望你多多包涵。”
墨塵:“……”
衆人表完态,離星遙臉色漸緩,随即轉頭對向墨塵:“你身體還沒好利索,瞎湊什麼熱鬧?空中風急氣寒的,你受得了嗎!你跟着星嶼坐馬車走。”
墨塵低聲道:“我已經好了。讓我……”
“不行。”離星遙強硬打斷,瞧着墨塵還要張口,他趕忙朝弟弟喊去:“星嶼,你現在就帶墨塵上車出發吧!”
“好的,哥哥!”
離星嶼輕快應聲,幾步走到墨塵身前,親切喚道:“塵哥,咱們走吧。”
墨塵不動,眼睛緊緊盯着離星遙,希望對方改變主意。
離星遙皺眉,他很不喜歡墨塵近段時間常常出現的這種眼神,既顯過分執着,又有些許偏激。
他沒好氣道:“再犟你就别去了!”
面對離星遙的“威脅”,墨塵仍是不動,隻繼續盯着他看。
離星遙:“……”
眼見兩人間氣氛開始緊張,離星嶼毫不避諱地挽起墨塵的胳膊,将他往馬車方向拉:
“塵哥,你再不上車,哥哥真不讓你去啦。咱們快走吧,傍晚時候就能跟哥哥彙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