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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伽隴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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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筠也沒有再過來和三人道别,自己和門人坐進兩輛馬車,還有的騎上馬,向着上遊的方向走了。

“師父,乾筠道長他……”鶴琅望着馬車離去的方向,問陌岩。

“别理他,自以為是的家夥。碰幾次壁就好了。”

******

此時還有兩輛馬車。一輛載着昏迷不醒的虞蘭,由鶴琅在裡面照顧她。魅羽被擡上另一輛。車開了,陌岩坐在她身邊,手裡拿着本薄薄的卷宗。一邊看,一看止不住地呵呵笑着。

她躺在軟榻上,嘴裡呼出的氣息還帶着無回河的腐爛味道。擡手摸了摸懷裡的别針,還在那裡别着。得找機會還給乾筠,這可是他們齊姥觀的寶物。沒想到還摸到一個剩下的金桔。靈寶的住所燒了。這個金桔目前是她從他那裡拿到的唯一一個實物。雖然不知道能保存多久,但她決定随身帶着。

一邊想着,一邊望着車廂頂部唯一一盞油燈,搖來晃去,困意漸漸上來,但同時她也能說更多的話了。

“為什麼接住我?”她恍恍惚惚地問,“在無回河岸邊。”

“因為我突然想起一個人,”他放低了手裡的卷宗,平視着眼前的空氣,“這個人經常會從半空中掉下來。有時是男,有時是女,還有時候半人半鬼。”

“你相信我嗎?關于靈寶。”

“當然,”他扭頭沖她擠擠眼睛。“那家夥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她咧嘴笑了。像他那麼冷靜的人,肯定不會輕易下判斷的。不過他這麼說讓她很高興。

過了會兒,他直直地望着面前的空氣,道:“我之前盤問那個小道士,沒問出什麼來。後來鶴琅把我叫走時,我擔心他自盡,就又點了他的穴。”

說完後繼續閱讀。

“我有件重要的事得告訴你。”魅羽忽然想起了殁天樞。

“先休息吧,明天再講。”他翻到下一頁,讀着讀着臉色變了。“哎,我什麼時候被四個大姑娘小媳婦給撲到在地了?”

啊?她望着他手裡拿着的紙張。“你從哪裡弄到的?”

原來他看的是自己在火玉山上,激活了别針後說的那些話。沒想到乾筠的手下還記錄下來了。

“那都是我胡編的。”

這要是傳出去,人手一本,可就亂套了。

他歎了口氣。“真是個惹禍精。讓你自己回個家還能搞出這麼多事來。這次回寺之後給我老實待着,哪兒也别去。”

“不行,”她搖搖頭,“我得去找涅道。我得告訴他,他姐姐的死是靈寶背後策劃的,和鬼道衆生無關。我還要去找罔甯師太,告訴她當年是靈寶派人——”

話沒說完,就見他将手中的幾頁紙狠狠摔到地上。“我是真想把你變成隻狗!拿鐵鍊拴着才能老實是不是?”

魅羽知道他是開玩笑的,然而不久前被靈寶變成狗拖着出去溜的記憶還清晰在目。雙臂雙腿又不由得開始顫抖起來,喉嚨裡不可遏制地發出“吱吱吱”的聲音。

“你怎麼了?”他伸手過來抓住她的雙臂。

“吱!吱吱……”

******

棄車後坐上渡船,魅羽便昏沉地睡起來,不知多久後回到了鹭靈的等虞山。她初來這裡時還是盛夏,現在回去已是初冬。被一堆人擡擡抱抱地上到山頂,進了鹭靈的住處。

折騰了半天,天色已大亮,鹭靈應是一早接了通知,在大廳裡擺了兩張長塌,周圍等着五六個郎中。

魅羽和虞蘭跟着被郎中們翻來覆去一頓檢視。這期間鹭靈一直神情緊張地站在虞蘭的塌前,魅羽注意到他的青色道袍裡外穿反了。最終聽到郎中們說了一聲“應無大礙”之後,臉上才泛起了笑容。

鹭靈轉身走到一旁的陌岩面前,問他:“十幾年不見了,一切還好?”

陌岩沉着臉,沒有理他。

“怎麼,生我氣了?”

“上人,您自己老婆出了事,就讓别人的老婆去冒險嗎?”

魅羽本來有些迷糊了,聽到這句話後猛地醒了過來!

什麼什麼?他剛才說什麼了?我是不是聽錯了?她想掙紮着起來,被郎中們按住了,灌了一大碗藥。

鹭靈哈哈大笑了起來。“還是個大孩子!記得我有次弄壞了你一輛小木車,你五六天都沒跟我說話。”

等郎中和其他閑雜人等都出去了,二人在一旁的椅子裡坐了下來。鹭靈沖陌岩說道:“聽說這次的事比較棘手。夜摩天和少光天都表态要擁護涅道。”

魅羽從塌上撐着擡起身。“還有光普天和無煩天。”被陌岩瞪了一眼,又乖乖地躺了回去。

鹭靈又問:“知道修羅界是哪位将軍出任指揮嗎?據說目前局部地區已有小規模戰事了。”

陌岩說不知。魅羽想說,是個叫索宇的,但不敢再開口了。

鶴琅在一旁問鹭靈:“上人,您有什麼建議嗎?”

鹭靈沖他笑了笑。“你師父哪裡還需要我的建議?有寶貝不用,過期就作廢了。”

******

已是中午,魅羽躺在塌上草草吃了點粥和饅頭,便被女仆扶進自己之前住的房間睡下了。她是真的累了。這一睡,如同掉進了黑暗的深淵,人事不知。

一直睡到天黑,睜了一會兒眼,好像身體已恢複了不少,但還是很困,又接着睡下。這次沒睡着多久,便開始一個接一個地做夢。最後夢見回到雅宣閣,自己一個人坐在一張大桌子邊吃飯。滿桌子的菜都很可口,可是沒吃多久,菜裡的肉們便開始說話。

“快點兒吃我們啊,血雅。一會兒客人就到了。”

“真是的,我最讨厭蘿蔔了!為什麼非要把我和蘿蔔一起炖?”

“我不要做食物!我不要變成屎……”

魅羽張大着嘴,想要啊啊地叫,卻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她從桌邊跳起來,朝門外跑。剛跑到門口卻正撞上靈寶。

“你今天想變什麼?”靈寶微笑着,一步步逼近正在後退的魅羽。

“唔!唔!”她拼命搖着頭,想說“不”卻說不出來。

“不如做一茬韭菜好不好?長一截兒,就剪掉一截。再長一截兒——”

“不、不!不要不要!”她終于能放聲喊出來了。後退幾步到了桌前,擡手将桌子掀翻。

“不做韭菜?”他歎了口氣,跟了過來。想了想,手腕一晃,手上多了一隻燃着的蠟燭。“我這裡缺個燭台,你就做燭台吧。又亮又暖和,還可以時不時聽見飛蛾撲過來被燒死的聲音。”

四周突然一片漆黑,隻有晃動的燭光映在靈寶的臉上,顯得格外陰森恐怖。魅羽渾身無比沉重,隻能眼睜睜看着他向着自己走來。突然又發現自己能坐起來了,從身旁抓起一個枕頭朝他扔去。枕頭被他一把接住。

“做噩夢了?”

熟悉的聲音讓她清醒過來,看看四周。自己此時正坐在床上,床邊站着手拿燭台的陌岩,一邊說着一邊把她的枕頭放回床上、擺好。

“快睡吧,”說完後他微一轉身,左右看了看屋子裡的擺設,慘叫一聲。

“誰把我的房間搞成這樣了?”

他把燭台放到桌上,幾步來到書架前。銅制的彎刀,刀柄上被綁了一條紅色的穗子。陶馬拉着的囚車,馬披着了綢緞做的鞍,囚車的頂上圍了一圈鮮花,此時早已枯萎。

再移步到書桌前。原本赤膊的六個泥人,每人身上多了件鬥篷。大木船像是來求親的,上面載滿了胭脂花粉和碎玉金珠。

魅羽的臉泛紅了,還好屋裡光線暗。見他氣哄哄地拿起燭台朝門口走去,急忙叫住他。

“你别走!我不敢睡了。”

他怔了一下,轉過身來,若有所思地望着她。“這張床這麼小,我不睡地闆的啊?”

她将目光移到别處。白天當着衆人連老婆都叫了,那時候想什麼去了?

燭光熄了,他站在床邊,俯身,伸手把她往裡一點點推。每推她一下,她身上的骨節就又疼一遍。

“哎呦!哎呦哎呦……”她龇牙咧嘴地叫着。

然後他就在她的身邊躺下了,本來就不大的床變得異常擁擠,她幾乎是被擠在靠牆的床縫裡,想歪歪頭都不行。

外面不知何時淅淅瀝瀝下起了雨。她睜大眼睛望着漆黑的屋頂,雖然什麼都看不到卻還是一直望着。過了很久,她以為他已經睡着了,卻聽他說:“是我疏忽了。一個散步都能散出内傷的人,怎麼能讓她自己回家?”

她沒有說話。在藍菁寺那時她是男身,卻無法和他同床而卧。現在經曆了這麼多事,在生與死的臨界處跨了好幾回。每一刻、每一天都是撿回來的。每一次的相處,她除了對命運之神說聲謝謝外,還能要求什麼?

他似是睡着了。過了一會兒卻聽他迷糊地說道:“我已經失去過一次了,肥果。差點兒又失去一次。我真是個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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