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是方老大的孫女?”男人還在逗她,“要麼就是那家夥老來得子……”
“方家也真是的,”隔壁桌一個年輕男人扭頭沖刀疤男說,“到了現在這時候,明天競拍的都是些什麼寶貝還不肯透露一聲,要急死人麼?”
“你急,”刀疤男嘬了口小酒,道,“急就退出喽,也沒人逼着你參加。”
正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偏廳門口響起:“你找到蛤老大沒有?會不會在樓上?”
小羽整個人僵住,說話的這人可不是那個叫“五哥”的?之前和面包車司機一同去賣另三個女孩。人販子們怎麼也能來富貴人家赴宴?
“别急,我看到老大了,”另一人自然是司機,“就在那張桌上。”
小羽眼角餘光見二人朝自己坐的桌子走來,一顆心砰砰直跳。原來身邊的刀疤男就是那個什麼蛤老大,怎麼辦怎麼辦?
目光落到盤中還剩的食物上,抓起一隻豆沙包,遞到嘴邊時手一滑,包子掉到地上。在兩個人販子走到桌前時,小羽剛好鑽到桌底下去撿地上的包子。再直起身時,她已是背對桌邊那三人,捏着髒了的包子走去長桌一旁的垃圾桶,扔掉。随後又取了隻幹淨碟子,慢條斯理地重新裝食物。
耳中聽五哥盡量壓低聲音向蛤老大彙報先前發生的事故,把個蛤老大氣得忍不住直罵:“廢物!幾個大男人栽在個小丫頭手裡,這要是傳出去,我這張老臉還用要嗎?”
兩個屬下噤若寒蟬。
“死了沒?”蛤老大又問,應當指的是肥仔波和烏雞。
“肥仔沒事了,烏雞還在搶救……”
小羽這時已将盤子裝滿,都是些容易攜帶的幹食。又抽了條餐巾布,自顧自出了餐廳。閃身進了一旁的樓梯間,上到二樓一個無人的陽台,陽台下方便是她進來時的側門。現在都這麼個點兒了,她要是再大搖大擺地獨自一人走去樹林就引起懷疑了。先将食物包在餐巾裡,系好,再将盤子使勁兒地朝遠處的噴水池扔去。
樓下兩個守衛聽到異常,立刻循着聲音的來源跑去察看。小羽轉身飛跑下樓梯,趕在守衛們回來前消失在黑暗的樹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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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羽所不知道的是,隔壁的宴會廳便坐着她的陌老師。朱家來島之後也接到方家的晚宴邀請,隻不過白天為是否赴宴起了點争執。
“反正我是不會去的,”頭上還纏着紗布的朱家大公子朱奕軍氣呼呼地說,“給我撞見那幫衰人,我非劈了他們不可!别以為是在姓方的地盤上,我就不敢動手。”
“大哥說得沒錯,”朱莉雯附合道,“明天拍賣會上該怎麼出價就怎麼出價,拿到貨走人。和那幫人有什麼好說的?”
朱老爺子和陌岩交換了下眼色,說:“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今晚你倆在酒店裡待着,我和莫翼去探探風。至于那幫仇家,等拿到貨,回去後再跟他們算賬。”
莉雯一聽莫翼也去,登時改變了主意。
到了傍晚,朱奕軍留守,父親同妹妹帶着十幾個手下前往朱家赴宴。這次遠行較為倉促,莉雯也沒來得及準備禮服。然而她天生麗質,不過是精心化了個妝,穿着白日裡的吊帶裙,将發梢用梳子和酒店的吹風筒向外卷了卷,就足夠在宴會上豔壓群芳、招蜂引蝶。
自打舞曲在大廳中奏響,前來邀莉雯跳舞的男士便絡繹不絕,這當中甚至不乏一些“敵方”的人。而莉雯則一反常态、統統推掉,隻是一杯又一杯地喝着紅酒,還時不時幽怨地朝她身邊的“保镖”瞅上一眼。
陌岩顧不上理她,入座後便開始用靈識打探方府中的情況。他和朱老爺子的約定是,今晚就找機會放倒那個人販子蛤老大,也是朱家這次競拍的首要勁敵。先把此人解決掉,陌岩還有他自己的目标。據說方頭駒外出時有個寸步不離的秃頭保镖,那便是暗世界派來的第二個智能人殺手。
陌岩雖未見過蛤老大的面,但從朱老爺子那裡得知,此人眼角有顆十字花疤痕,五十來歲年紀,應當不難找。靈識在客人中掃了一圈,最後在偏廳裡鎖定目标。咦,同桌還坐着個小姑娘,一看就是方家的千金,年齡同小羽差不多呢。
想到小羽,胸口又似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她現在終于生活在父親身邊,也不知新學校還适應嗎?快期末考試了,各科都複習得怎麼樣了?
“莫翼!”莉雯突然不悅地叫了他一聲。
“什麼事?”
“你一整晚都在想些什麼?不是真的要我開口請你跳舞吧?”
“跳舞?”陌岩皺起了眉,“抱歉,沒學過那玩意兒,也沒興趣。不過要是有人會跳《找朋友》或者《拔蘿蔔》什麼的,可以一看。”
說完繼續用靈識查探蛤老大,卻見他同兩個手下正走出餐廳。
“我失陪一下,”他沖莉雯點了下頭,起身離開宴會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