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關鍵是要和江海榮一起做這些,想到他那種臉,總感覺哪裡怪怪的,說不上來。
謝執拿上衣服正準備去洗澡,手機突然響起電話鈴,是經紀人林銘。
繼上次從警局撈他出來後,林銘一直沒消息,謝執此時看見他這麼晚來電話,還有點驚訝。
他接了電話,林銘開門見山:“我這有兩個本子,你看看接哪個。
第一個是校園狗血短劇,你可以試試男二,他是女主的早死白月光,陽光溫柔版,兩個月十二萬;
第二個是一個小成本電影,這個編劇還有點名氣,但想拍玻璃的沖戛納的金棕榈獎,太敏感了,聽着又像吹牛,沒人敢接。兩個月十萬?,最近一直在找人拍,你接哪個?”
“把劇本發過來看看?”
謝執追問:“玻璃的講的是什麼?”
“跟我說了一下,沒印象了。”林銘回憶了一下,“大概也是青春傷痛文學,不過背景是留學。好像攻人傻錢多bking哥,受讨好型人格,原本受喜歡男二學長,告白當天聽見男二說他是惡心的舔狗,淚崩當場結果被bking哥嘲笑…….兩人結下梁子,互相傷害,結果有一天酒醉後親了一宿。後來慢慢走到一起,卻因為現實be了”
謝執愣了愣,被這神展開吓得一驚,這種本子也能上戛納嗎?不過他暫時咽下吐槽,問了更重要的事:“那我要是去演,我演的什麼?”
“我是不太建議你接這個本子,團隊小,聽說導遊都找不到。”林銘歎了口氣,現在國内風氣本來就避諱這個,拍了流出來你估計要被雪藏。”
“不過我還沒拍過電影。”謝執抿了抿唇:“我可以兩個都接嗎?“
林銘猶豫了下:“你不嫌累也不是不行,反正現在隻是試鏡……那好吧,你就去試試吧。第一個男二下周試鏡,第二個需要你拍個錄制視頻,拍特定劇情,我給你發要求。“
“好的。辛苦你了。”
“這麼客氣幹什麼。”林銘歎了口氣:“對了,你那個……合約就快要結束了,有沒有打算續?我看汪總對你還是挺滿意的,今天還找我說希望我把你留下來,你自己是怎麼想的?”
謝執抿了抿唇。
汪總不過是看他聽話好用罷了,理所應當想再用十年:“我看了他給的合約,我一公司九,底薪兩千八,簽十年。”
謝執說完自己笑了:“十年後我三十三了,還像現在一樣吃底薪,喝西北風。”
林銘沉默了下,像也是被這苛刻的合約震住了,正常幹了幾年的演員都三七分,竟然給謝執開一九分的合約,他思考了許久才問:“那你怎麼打算?如果你需要,我也可以再跟汪總談談。”
“談什麼?把兩千八提到三千五嗎?”謝執自嘲笑了笑,“我打算出去賣了,這樣來錢比較快。”
“……”那邊林銘沉默了好一會:“你認真的?”
謝執笑了:“我開玩笑的。”
“吓死我了。”林銘拍了拍大腿,“還以為你終于想通了,我這裡有很多制作人名單,别的不說,你的臉還是很不錯的。“
“…….”謝執沉默了下:“謝謝,我就當是在誇我了。”
兩人鬼扯幾句又聊回正事,林銘吩咐他盡快把本子看完,林銘好約時間面試,還特意交代這兩個角色都是比較青澀校園的那種,為了上鏡好看謝執要再減重八到十斤,謝執也記下了。
*
接下來幾天,謝執一直持續着拍綜藝,下班回家做飯,陪外婆看電視自己看劇本,再回家研究一下‘功課’的規律生活。
江海榮很久沒有發信息來,随着還債時間的一天天逼近,謝執開始有些着急了。
他也嘗試過給江海榮發消息,但從來沒有被會複過,此時他無比地希望微信可以開一個已讀功能,至少他會比較少内耗。
直到某天晚上,他一如往常陪外婆看電視的時候,收到了那人的消息,内容言簡意赅
——盛世輝煌,地下停車場等你
謝執立刻把劇本塞包裡了就走,臨走前還被外婆問:“小執這是交女朋友了?”
謝執搖搖頭跑走。他飛快地趕到公交站,坐上末班車,一路全速前進。
盛世輝煌一片嘈雜,好像是有個導演□□被帶走進局子了,謝執聽了半耳朵也沒有在意,徑直走進電梯裡。
等真正電梯一響,走進空蕩的地下停車場時,他才發現自己的心跳聲格外的響亮。周圍一片死寂,隻有他的腳步聲在停車場裡回蕩。
江海榮的車很好找。
倒不是因為謝執記住了他的車牌号,而是他打了雙閃,紅光在昏暗的停車場裡規律地閃動。他又換了另一部豪車,車内的輪廓被燈隐約照亮。
車窗落着,有隻骨節分明的手垂在車窗外,指尖夾着一根緩緩燃燒的煙,紅光明滅,淡薄的煙霧向上缭繞着,在冰冷的空氣裡揮散。
謝執深吸了一口氣,緩步走上前,腳步聲似乎被放大了幾倍,回蕩在寂靜的停車場裡。
穿過前視鏡,他與江海榮的目光交彙。那一瞬間,謝執隻覺得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被抽走了,壓抑而窒息。江海榮的眼睛微紅,帶着一絲疲倦,卻也隐約有種說不清的侵略性。
江海榮沒有開口,夾着煙的手輕輕一動,抓住了謝執的書包帶,手指微微用力,仿佛想将他拉進這狹小而封閉的空間。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你怎麼才來?”
謝執愣了一下,心跳更加急促。書包上的那股力道讓他有些不自在,卻又無法忽視。江海榮沒有等他的回答,而是繼續拽緊書包帶,将他拉得更近,逼得謝執幾乎要靠到車窗邊沿。
兩人的距離近在咫尺,謝執能清楚地看見他微紅的眼周,和眼底的紅血絲。
他心驟然軟了一瞬,想掙脫開的手也不阻抗了,而是揉了揉江海榮的頭發:“怎麼了?遇到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