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題曲考核開始的第25個小時。
第二天早上七點半,齊路遙結束早飯後的休息,再次練習了幾遍,便準備開始他的下一個行動。
與前一天的悄悄觀察相反,這次,齊路遙倒是直接走進了沒鎖的A班教室。
可能是因為A班的整體作息與B班不同頻,也可能是因為A班人真的不需要休息,總之在早上7點這個很多BC班人還在補充精力的時候,A班7人已經開始新一天的練習了。
“現在方便嗎?”齊路遙站在離門不遠的地方,看着身邊的靳羽完成了新一輪的練習,然後壓低聲音,小聲問。
“……方便。”靳羽遲疑了一兩秒就明白了對方的來意,于是回頭看了一眼說,“出門說吧,不要打擾其他人練習。”
雖然是室友,加上有共同藏手機這件微不足道的情誼,但是總歸是隻認識了兩天,還沒有熟到會在時間緊迫的練習階段來閑聊的程度。
況且他也不覺得自己會成為齊路遙閑聊的第一選擇。
“嗯,好。”齊路遙點頭。
兩人一道出門,然後選了個隔壁的空教室。
當然,這個舉動也有人注意,不過,無論是覺得他們真的在兩天之内就産生了深厚的友情,還是猜到他們要讨論的内容,都無所謂。
畢竟,這些想法本身就沒有隐藏的必要。
齊路遙開門見山:“是這樣的,我需要靳老師您一點微薄的幫助,同樣地,我也可以為你提供一些響應的交換。”
想了想,覺得自己态度放得有點高,又加了一句:“不行也沒關系。”
但他知道對方應該不會拒絕。
“你說。”靳羽示意。
“對于我們的主題曲,”齊路遙說,“我有一點細微改編的想法,需要找你請教一下,要不了多久。”
“所以你這是,”見自己的想法果然被驗證,靳羽笑着問,“想給自己增加争初C成功的可能,所以來找競争對手征求意見嗎?”
初C一般指的是這類選秀節目中的主題曲C位,是與最後成團夜的第一名“終C”相對應的叫法。
雖然隻是一個舞台的C位,但是意義卻不僅于此。相較于各自準備時間、選曲還有隊友水平都存在差異的初舞台,所有人站在同一個起跑線上又各自為戰的主題曲考核成績,是秀粉們心中判定練習生實力的一個更重要的指标。
而在這個階段拿到C位,在觀衆看來就是一種最直觀的實力認可。事實上,摘星之路第一季的初C就是靠着這個C位積累了相當的早期粉絲,即使後期表現相當一般,甚至一次公演還出了重大失誤,但還是一直穩定在出道位。
所以對于練習生們,尤其是本身非官推的練習生來說,公開投票不能造假的初C是最好的能讓自己被看到的機會——當然,難度也很大。
齊路遙的實力暫時算不上這裡的top1。月城所能給的資源和曆練機會都有限,他又是半工半讀、或者說0.2工0.8讀比較合适,底子顯然是不如大公司出身或有過出道經曆的競争者的。
但此時此刻,将所有人都拉到同一個起點上,給相同的時間,學習能力的優勢便會被無限放大——一天半的時間裡,他知道自己能實現超越所有人的進步速度。
選秀節目本身也是一個快速成長的平台,還是集訓的模式。如果後續能多留幾輪,跟着節目組的老師和身邊選手再多學習,無論走到哪一步,自己的實力都會有巨大的提升——齊路遙同樣明白這一點。
當然後續的事不是現在應該考慮的。就目前而言,他知道自己大概率能再評級進A,所以自然而然會思考更進一步的可能。
按照慣例,在主題曲考核結束後,會有一段時間留給A等級中有意願争C的練習生們,來進行主題曲的二次演繹。其他人會根據二次演繹的結果,來選出最終的C位。
但是一般來說,如果有時間的話,有意且有把握拿A的練習生都會提前開始準備這個環節——比如說提早進行一些個性化的改編,留給投票的選手們更深刻的印象,以此來增加自己的勝率。
所以說,其他選手能猜到他們在聊什麼也無所謂,畢竟除了初凜這種自己知道不會留在A班的選手以外,但凡是有一點點想争取那個位置的人,都會進行類似的準備。
既然拿初C本質上就是要在這個環節戰勝剩下99名練習生,所以明面上的對手多一個或者少一個都沒什麼影響,唯一重要的隻是準備更好的争C表演。
齊路遙也清楚這一點,所以才會做出找競争對手尋求經驗這種事——當然也不是毫無報酬的。
找靳羽也是思考過的結果。
靳羽是現在大概率進A班的選手中唯一的vocal,和自己的位置互補,齊路遙也能給他提供或多或少的一些幫助,再加上本身是室友,又是一起争過1位的,多少是比其他人更熟一點點。
“是的啊,”齊路遙攤開雙手,坦誠承認,“我也可以給你提供一些幫助的,根據你的個人特質改編舞什麼的。不論能不能拿到C位,這個環節都是票數越多越好,所以互相幫助并不是什麼虧本買賣。再說你看我現在還是B班的,搞不好都進不去A班,那就對你沒有任何損害了。”
“行,”靳羽幾乎是一瞬間就同意了這筆“交易”,又補了句,“你肯定能進A班的,這個環節和初舞台的性質本身就不太一樣,就看純粹的實力。”
“不是,你别亂說話啊,”齊路遙聽到這話都驚了,“這攝像頭拍着呢。”
“我剛說了什麼嗎?”靳羽擡頭看了看攝像頭,反問道。
然後齊路遙回想了一下,确實暗示性很重,但是也确實沒有實質性的控訴。
至此,初C改編互幫互助聯盟短暫成立。
齊路遙找了工作人員問了一下,确認了這間空教室是可以用的,而且這間教室的攝像頭拍下的内容也會成為正片的剪輯素材,便繼續在這裡開始了他們的改編計劃。
其實到前一天晚上的時候,練習生們的分組已經基本亂了——度過了最開始需要獨立學習的階段,很多互相認識的練習生們便聚集在一起,要麼互相幫助,要麼心理疏導。
隻是到後來大部分人都休息的後半夜,才基本回了原班教室。
“先說你的想法。”靳羽說。
“我是想往力量性的方向改,”齊路遙也認真起來,“可能有些節奏需要改一下,然後對應的調要微調,編舞也跟着換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