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路遙醒得挺早,在鬧鐘開始震動之前。
雖說處于連軸轉的練習中,前一天為了陪洛明決去醫院又隻在往返的車上睡了不到兩小時,再加上白天高強度的腦力活動,但好像睡過短暫的一覺後,他的狀态就直接恢複了徹底的清醒。
且充滿活力。
所以齊路遙就幹脆起身去看日出了。
他們參與節目錄制的E市是沿海城市,而基地剛好也在海邊——隻是出于安全的考慮,他們的活動範圍和海灘之間還隔着難以逾越的圍欄,所以選手們并不能擁有與之相關的活動。
不過不妨礙隻是遠遠地看着。
比如他們的練習樓就有一側能看海上日出——雖然事實上基本沒人會真的去看,畢竟在那些需要在練習樓通宵的日子裡,基本沒人會在這個點悠閑地醒着。
而不需要練習的日子裡,這裡顯然也不是最好的觀景點。
所以齊路遙也隻是看時間合适心血來潮,順便玩笑似的想着回去之後說不定還能寫點矯情的句子。
比如說“你見過淩晨四點的星2基地嗎”。
雖然事實是大家都見過,同時,現在也不是淩晨四點。
畢竟2月底的日出時間還算相對晚。
唯一的區别在于他的手機還沒被收回去,所以這時候能去拍兩張照片——作為自己來參加這個節目的紀念之一。
不過唯一可以稱得上是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是,齊路遙在能夠看見日出的窗口邊遇上了1組的老熟人。
謝忱和靳羽。
“你們是還在體會情緒嗎?”齊路遙一看兩人這種既不睡覺又不練歌舞的狀态就明白了大半,畢竟不是誰都會來看日出。
“也不能說還在吧,我們昨天之後都在練别的,也就現在出來聊聊,”謝忱說,“今天上午就是二輪導師檢查了,一周之前我怎麼都想不到在公演裡加劇情是這麼折磨人的事。”
那倒也不是每個企圖加入劇情的組都會寫這種可謂純感情向的歌。齊路遙這麼想着,不過沒說出口。
雖然這事在另一方面還有自我要求高與不高的問題,畢竟也有那種唱甜歌都不能保證全場元氣笑容的選手。
但對于很多人來說,二公就是最後的機會。
上位圈想要借此鞏固地位或者再沖一步,卡位圈想要借此突破瓶頸,中位圈想要沖決賽位,下位圈想要多生存一輪。
像1組這樣的一位top,三位卡位圈,一位下位,一位待定的配置,選擇一些可能不那麼常規化或者有些難度的思路,倒也是正常的想法。
謝忱雖然在外界和舒卓然還有洛明決統稱top3,但這個稱呼本質是因為一輪投票,節目的上位圈其實完全不穩定,每個人都可能會跌出top的行列。
靳羽作為本身在選秀裡沖入上位圈更難的vocal,前面又有個明顯不可撼動的同公司太子洛明決卡在上位圈,如果不能有所突破,讓人氣再上一步,幾乎不可能去争出道位——除非發生洛明決突然出事這種不太可能的情況。
嶽願和段安昀也是正經卡位圈,40多名的池淵能不能再下次淘汰留下來也全靠二公,更不用說是要靠表演争複活的顧一凡了。
所以1組的舞台設計可以說就是在賭。
能好好完成,就是大家都借此上升一步;完成不好,那也必然比安安分分完成一個純唱跳舞台甚至是純唱舞台,所帶來的結果更差。
或許也同樣是這個原因,謝忱和靳羽才會一大早就出來交談。
即使平時都說笑打鬧,但沒人會真的在決定性的演出前不緊張。
而且齊路遙都清楚,雖然1組說是靳羽謝忱雙C,但作為劇情段的主角,本身在整個舞台表演中占據了很大的重心了,所以分唱段的時長上反而是倒一倒二。
有夠敢的——如果劇情廢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不過事實上,2組現在也是走的非常規的路子了——齊路遙在昨天讨論的過程中,偶爾也還覺得這個大改不見得是壞事,說不定反而能借此機會給人留下深刻印象。
當然同時,如果想要走不尋常的思路,一旦沒表現好,那必然是鋪天蓋地的嘲。
舞台能力的評判标準隻有呈現出來的結果這一條,而且隻有一次機會。
無論是觀衆還是練習生都知道。
“就你們嗎?”齊路遙從思緒中跳出來,問他們。
“嗯,畢竟我們是劇情的核心嘛,”謝忱說,“那遙哥這麼早是來做什麼的呀?”
“拍日出啊,”齊路遙笑着揮了揮手機,“多好的機會。”
“不是吧哥哥?”謝忱驚,“你怎麼能明目張膽用手機啊?”
“工作人員給的。”靳羽在一邊笑了一會,最後在謝忱不明所以的眼神中,幫他解釋了一句,“聯系洛明決用。”
“啊?”謝忱反應了幾秒,估計才聯想到洛明決的事,“這樣啊,我還以為我們都可以解禁了呢。”
語氣中還有點若有若無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