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錄制廳出來去食堂的路上,同行人就隻剩下晉級的35名選手了。
節目組留了時間給他們吃飯,在此之後,再開始下一環節的錄制。
至于淘汰的那一部分選手,似乎被工作人員帶去先錄最後一份物料了——于是有人邊走邊小聲控訴,節目組就是想利用他們的最後價值。
這倒是事實。
而除此之外,也有不少人選擇在這段短暫的停錄時間裡,讨論接下來的重組環節。
目前的局勢是,far組和遠程連線組都隻剩下了4人,微末組剩8人,凜然組9人,塔組出乎所有人預料地,留下來了10個人。
對于齊路遙來說的好消息在于,選人是按照缺人小組的平均排名來的,由排名低的組先選。
雖然說小甜歌永遠都是不太受歡迎的存在,但出乎意料的是,這次剩下的四人其實排名不算太低。
——畢竟中位圈總有适合甜歌的選手。
因此,借着34名紀銘的存在,far組以0.25的微弱落後優勢,獲得了重組階段的優先選人權。
算是相當幸運的結果。
接下來的事情也不出所料,有人為這事來私下找他們組的選手了——隻不過,來的卻是讓人意外的人選。
“遙哥?”吃完“下午飯”,從食堂去排練室準備重組錄制的路上,衆人都走得零零散散,謝忱從後排趕上來,與齊路遙并排前行,“我有個不情之請。”
“怎麼這麼正式啊,”齊路遙笑,腦海中瞬間浮上了猜想,“你說。”
“是這樣的,”謝忱用餘光确認了一下身邊的情況,發現無人注意他們的方向,這才小聲說,“如果過會我被票出來了,你們組可以不要選我嗎?”
啊?
齊路遙的第一反應甚至是确認自己有沒有聽錯。
他倒是猜到了謝忱的來意是小組重組,但沒想到居然是這麼個要求。
——雖然細想一下也能理解,謝忱的個人風格與終焉之塔的适配性其實是高于far的,如果來far組,還不如一開始就留在塔組。
畢竟對這種人緣好的人氣top選手來說,如果不是主動想走,是絕無任何被票走的可能性的。
而站在謝忱的立場上,從大熱門終焉之塔去冷門甜歌遠程連線,倒是還有一點點道理。
作為一個rapper,處在一首完全沒有rap段,且彙集了衆多vocal擔的抒情曲終焉之塔裡,可以說是沒有任何優勢。
既然如此,不如試試去遠程組,嘗試争個c位加故事線。
——作為自帶關注度的選手,其實也不用太擔心因為去了冷門組而無人在意。
況且所有歌的全曲和編舞都看過了,謝忱會這麼選,肯定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至少,相較于齊路遙這種毫無選擇權地被放入冷門組,謝忱的境況顯然好得多。
——雖然此時此刻,齊路遙還挺喜歡far組的歌和隊友,對于讓這個冷門組在三公擁有姓名,也多少是有些信心的。
不過平心而論,一直到今早,齊路遙都和很多人一樣,覺得謝忱是節目組有意在捧的人,但今天這個第6,讓這個結論被打上了一個巨大的問号。
也讓他的選擇多了些被解讀空間。
腦海中飛速閃過若幹念頭,齊路遙明面上也隻是以極細微的幅度點頭:“好。”
如果是誰想來他們組,肯定還需要其他隊員一起決定。
但不想來這件事,以本人意願優先肯定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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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在節目組要求的時間之前,far組剩餘四人又一次聚集在了練習室。
一天之内少了三分之二的隊友,整個練習室顯得有些空曠。
“我們就隻能在這裡等嗎?”紀銘坐下來之後,問了一句大家都知道答案的問題。
“是的,”齊路遙說,“等那三個組内投完成,我們才開始選人。”
“哎,我好緊張,”紀銘歎氣,“你們覺得會有誰來啊?”
“不知……”陳錦行說到一半就停下來了,然後視線投向一個方向,壓低聲音說,“我們在鏡頭前讨論這個,不合适吧?”
嶽青宸和紀銘跟着陳錦行的發言轉頭,在看到攝像頭後又匆匆收回。
齊路遙倒是完全不為所動。
但大家瞬間都反應過來了,現在讨論這些話題,如果被放出去了,估計又會成為觀衆對選手之間的人際關系做閱讀理解的素材。
搞不好就會害了誰,所以,謹言慎行。
“先來給新隊友準備點驚喜呗。”見大家瞬間失去了讨論話題,齊路遙站起身主動建議,“如果還有時間,再練下歌。”
剩餘幾人一聽紛紛同意,開始策劃着能怎麼歡迎新隊友們。
隻是沒想到才讨論了不到三分鐘,事情就來了。
聽完工作人員帶來的安排,幾個人頓時有了種“這才正常”的感覺——節目組果然還是不會讓他們這麼清閑的。
趁着其他幾組忙着票人的間隙,需要接人的兩個小組總共八個人,也要依次去做個人前采。
說起來,這類個人采訪,齊路遙還真錄得不多——這也是一個能看出選手是否受節目組關注的因素,而事實證明,雖然人氣已經到了上位圈,齊路遙也并沒能受到什麼多餘的關注。
之前也就初C和一公二公的時候分别錄過一次後采,隻有第一個放進了正片,剩下的是全員都錄了,所以齊路遙那份不出意外,被扔進了vip才能看到的加長版裡。
這方面待遇堪稱差得凄慘,在上位圈粉絲拉的各種選手待遇排名中遙遙落後。
不過這次,倒又是慣例般的全員都有。
“齊路遙選手,”負責采訪的工作人員沖着他笑得很無害,然後一上來就抛了個問題:“你更希望在重組之後獲得什麼樣的隊友呢?”
結果剛剛沒敢讨論的問題,現在還是被抛出來了。
不過齊路遙有時候會有一瞬間的困惑。
但凡是個腦回路正常的選手都明白,這種問題是問不出什麼答案的,這時候報個名字出來,那不就是相當于指名道姓說“我認為他會被票出來”嗎。
但是節目組似乎始終對這類有标答的問題格外熱衷。
“更希望啊……或許也不能說更希望,應該說一定?”齊路遙低頭沉思幾秒,然後擡起頭,望向鏡頭,說,“我們一定會有一群能夠給大家帶來最好的舞台的隊友的。”
“很肯定啊?”對面說。
“嗯,”齊路遙笑,“無論如何,大家能成為三公的隊友,都是無數的偶然導向的必然結果,所以我相信,未來這個充滿了必然性的far組,也必然能做出最好的舞台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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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采訪室回去的路上,作為far組第一個接受前采的成員,齊路遙專門繞了個彎——這麼說不準确,應該叫專門跑了一趟——去樓下的雜貨鋪買了個小禮花筒。
這完全是紀銘的主意,說是用來歡迎新隊友的。
“那還不如給大家準備點零食來得實際啊?”陳錦行一聽就開始反駁了,“說不定他們心情不好,被你‘砰’一下之後,心情反而更不好了。”
“那不行啊,”齊路遙接着開玩笑說,“公演隻有四天了,吃什麼零食啊,注意飲食管理。”
于是紀銘的方案被迫被采納,隻是讨論之後決定先觀察一番,再考慮用不用這種花裡胡哨的歡迎。
如果來的選手都垂頭喪氣,那就算了。
畢竟這麼短的時間裡,他們也想不出來什麼歡迎隊友的方式。
三公畢竟時間緊張,形式也不能太花哨。
最終,第一個去接受采訪的齊路遙,就被賦予了購物的職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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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遠程組和far組等待未知命運的這段時間裡,剩餘三個組都處在各自的腥風血雨之中。
塔組留下了十個人,這可以說是所有人意料之外的結果——在所有人的預想中,隻有卡位的葉文帆可能留下也可能離開,最終的人數無非就是8或者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