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啊,”齊路遙說,“但是包場出遊和去人群中也不一樣啊。”
“我懂,”于時秋附和,“有人煙氣,讓人覺得自己重回人間了,在廠裡真的是與世隔絕。”
“而且E市還挺熱鬧的,”遊心晝一邊看窗外一邊說,“好多人啊,人多到感覺下一秒就要被認出來了。”
“你為什麼這麼自信啊!”紀銘說。
“我不是自信,”遊心晝義正辭嚴,“我是替我偶像自信。”
“别給我立flag啊,”簡星航笑着說,“我平時出門都沒出過事的。”
“你現在自己也在給自己立flag了。”靳羽提醒。
一群人都笑了起來。
好在大家最後還是順利到達了目的地,三層餐廳的22号房間,如同簡星航自己宣稱的那樣,視野很好。
“诶,那邊是在表演節目嗎?”幾個人繞着桌子坐下後,斜向的紀銘第一個注意到稍遠處搭建起的舞台。
“是的,”本地人藍桉——那個節目組的随行工作人員——說,“舞台表演也是慶祝活動的一部分,一般就是一半的傳統演出,加上一半的現代歌舞節目。”
這種形式的演出大家都知道。
前者一般是當地的文化傳承人來進行表演,用來彰顯當地的文化藝術的底蘊;而後者大多是從各處找一些不算太知名的樂隊啊、歌手啊、未出道練習生之類的來進行表演,偶爾也會有比較出名的藝人參演。
實際上,在座衆人中,除了非正統練習生的遊心晝以外,其他人多少也都參與過這類活動——有的是義演,有的是商演,有時候能自由發揮一些,有時候甚至不能露臉隻是伴舞,但多少都是舞台。
而這時候,節目的表演應該是才開始不久,目前是有人在台上唱歌。
天色已經微沉,舞台上色彩斑斓的光束在夜幕中閃耀,為整片天空染上了不算清晰但斑斓的色彩。
簡星航站起身推開窗,隐隐約約的音樂聲伴随着嘈雜的人聲從窗外傳來,但隔着一些距離,所以不算太喧鬧。
“這不是就是那首歌,”紀銘第一瞬間反應過來,“那首經典老歌,名字我忘了!”
“叫回流,”靳羽說,“是13年底才出的歌,不是老歌。”
“為什麼我會覺得我從小就在聽,聽了好多年了啊,”紀銘眨眼,有些困惑,“居然是我初中時候才有的歌嗎?”
“快8年了,”遊心晝說,“其實也挺久了。”
“這麼一說感覺時間過得好快啊,”齊路遙跟着感歎了一句,“似乎2013還是昨天,怎麼就2021年了。”
“我也感覺,”段安昀都難得一同附和,“一定要說的話,明明最近幾年也發生了好多好多事情,但是似乎就是覺得什麼都沒經曆,時間就過去了。”
“其實可能不是你的記憶混亂了,”隻有于時秋還在對着紀銘一開始的發言拆台,“你會覺得你小時候就在聽,隻能說明你一直沒有怎麼長大吧?”
“不會說話可以不用說話!”紀銘站起身,作勢就要去捂嘴。
衆人都紛紛跟着笑起來。
然後,在座的各位在簡星航的示意下傳了一圈菜單,點上了一些練習生友好的食物,外加前輩本人真心推薦的高熱量特供冰淇淋,接着就開始一邊等待一邊聊天。
畢竟是一群偶像和預備偶像,場外有現成的舞台表演,話題也自然大都從這裡出發。
雖然沒什麼認識的參演人員,但是選的歌還是有好幾首有名氣的;而那些當地特色的表演節目,藍桉倒是也承擔了點講解的工作。
不知不覺間,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影影綽綽的燈光在逐漸變成深色的夜空中又耀眼了不少。
人群也開始漸漸在他們下方的廣場集中起來,喧鬧聲逐步蓋過了更遠處的音樂的聲音。
“我覺得我已經好久沒見過這麼多樣化的人了。”坐在窗邊的遊心晝凝視了一會窗外的景象,突然沒來由地說。
“還是我們的生活太封閉了,”于時秋好像對于這一話題特别有感悟,“在學校的時候接觸老師同學,在公司和節目裡的時候就接觸其他練習生,我們大部分時間都在和同齡人還有同領域的人相處,反而沒什麼時間去接觸形形色色的不同的人了。”
“大部分人也都是這樣吧,”段安昀說,“多數時候,生活就是與同類相接觸。”
“所以這種集會活動,最有趣的地方就是能将平時毫無交集的各種各樣的人彙聚在一起,”簡星航接過話題,“這一點在E市又特别突出。”
“這座城市在最近幾十年經曆着飛速的發展,但在快速發展的同時,屬于過去的那一部分和屬于現在還有未來的那一部分就具有了相當程度的不兼容性,這一點同樣呈現于人員的分布上,”他繼續說,“平時,這座城市的區域劃分——新城區和老城區、中心區和邊緣區——決定了完全不同的生活形态,而儀式日則不一樣,作為一個相當成功的全城慶祝項目,在這一天,屬于這座城市的不同側面的人,會同樣相聚在這裡,這個位于城市分界線上的廣場。”
“感覺就和這場表演很像,”靳羽手撐在桌面上說,“将傳統的那部分和新潮的那部分,以一種強行但又融洽的方式彙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