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公司所有門禁都是刷卡,沒有面部識别,”靳羽将名卡在手上轉了一圈遞給齊路遙,“你可以随便走,除了物理上鎖的房間外,其他地方都能去。”
“我還以為你邀請我來逛星世紀,”齊路遙愣了愣,停頓片刻,才伸手接過名卡,“是想拉我來幫忙收宿舍呢。”
靳羽本來是半蹲在桌邊打包他那一摞教材的,聞言以震驚的目光扭頭說:“我在你心中已經是這樣的人了嗎?”
“沒有沒有,”齊路遙笑起來,輕快地說,“靳羽哥哥您最善良,絕不會坑您最可愛的現任室友的。”
這果然是個不陰陽怪氣就會死人的世界。
靳羽心中如此思考,明面上盯着齊路遙看了兩秒鐘,又低下頭一邊繼續整理紙質材料一邊說:“出門右拐寫了序号B的就是主樓,主樓往後是一些雜七雜八的建築,迷路可以給我打電話。”
“不可能的,”齊路遙轉身關上門,話語透過縫隙折射進來,“對我方向感有點信心。”
一小時前。
進星世紀的院子後,齊路遙先是跟着靳羽去了他宿舍。
雖然時輕瀾已經從星世紀跑路了一年多,但或許因為空間尚有餘裕,靳羽倒是也沒換新室友,就一個人住。因為參加綜藝,快四個月沒人打理,屋裡積了一層灰。
靳羽擦了擦桌子,兩人幹脆就着宿舍的小方桌分外帶的晚餐——這家本地特色菜店的味道意料之中的不錯,可以說讓齊路遙對整個A市的首日印象都好了幾分。
他順道把剛剛存好的微博發出去,又逛了一下論壇。成團快一天,雖然下午的物料還沒剪出來,衆人的行蹤除了早上的機場圖和出道微博外約等于零,但粉絲熱情還尚未消退,已經建好了專版并習慣了數字代号,花名也給取出來了,叫藥,應該是用的常見取名法之一,中文翻譯的諧音。
隻可惜他們現在并不太方便在封閉的公共場合停留太久,他一邊評論說這花名還挺正常的,一邊聽靳羽講那家店最好喝的堂食限定水果茶,心中默默為此遺憾。
當然,目前高人氣團的花名其實都不算太奇怪。唯一值得說的是菜團,rainbows18年底出道,彼時叉團第一次世巡接近尾聲備受矚目,于是星世紀幹出了齊路遙時至今日都覺得匪夷所思、也不知道是叉團成員都同意還是都“被同意”的安排——讓直系師弟團rainbows去X-burner的巡演場露個臉,表演點節目,刷刷存在感。
但總之他們去了。同時很不巧的是,那天rainbows的舞台服化剛好是綠色調,因此被叉團粉陰陽怪氣穿這麼綠不如别叫彩了叫菜吧,這個花名就流傳了下來。
順道産生的,還有包括但不限于後續逆應援送蔬菜等一系列神奇操作。
兩人一道吃完晚飯,靳羽就開始收可能需要的行李。他在星世紀的合約還剩兩年,不知道是否是因為沒占用星世紀的面試名額,因而逃脫了選秀必續約的潛在規定。而一年半的限定團時長,也基本說明了他不太可能回這裡常住。
“哦,不是不太可能,”靳羽糾正了齊路遙的發言,“是不會了,這個房間月底應該就會被回收,前段時間不是在進行五期考核嗎?應該馬上就要進新人了。”
“前段時間事情鬧那麼大,你們五期考核還能進行啊?”齊路遙有點驚訝地問。他倒是知道星世紀公開招募五代練習生的事——一二代都已經要麼出道要麼離開,以三代生為主的新女團企劃年初傳出了消息,估計會過幾周就官宣,而三代的男生剩餘不太多,好點的分别拆進了rainbows和幾個選秀節目,其他人基本就注定了要另尋他見。
三代招募期已經結束四年,四代招募期也已經過去兩年,按理來說确實應該進行新一輪大規模招人了。隻是前不久的事情鬧得人盡皆知,進度難免受到影響。
“不知道,這和我也沒什麼關系,讓高層頭疼呗,”靳羽居然很直接地回答,“但确實是通知我要清理宿舍了。”
齊路遙聞言環顧一圈,整個宿舍房間都充斥着“空曠”兩個字,缺乏裝飾、甚至缺乏長期居住的迹象,除了衣物以外最占空間的就是書架上的高中教材。
倒是對上了靳羽最開始給他們留下的印象——三個半月選秀的物品甚至裝不滿一個行李箱,想必生活需求也不會很高。
“過會打個電話,明早會有收廢品的來,”靳羽看見齊路遙的目光,解釋一句,“這些書打個包就可以,不用搬走。”
齊路遙盯着那些書和剩下看上去一個拉杆箱就能全收了的行李,猶豫幾秒,還是問了一句你還有别的住處嗎。
“學校啊,”靳羽扭過頭沖他眨眨眼,了然般說,“人就是要學會舍棄身外之物,不要就扔。”
但這也舍棄得太幹淨了。齊路遙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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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羽所說的B樓很好找,最高且占地面積最大的就是。
這樓外觀看上去有些陳舊,十年的時間多少會留下一些痕迹。但内部看上去還挺新的,可能是剛剛翻修過不久。門口保衛室的值班人員擡頭看了齊路遙一眼,又低下頭,繼續刷手機上的短視頻。
大廳的正中心是一大塊留言闆,上面寫着“願望牆”三個字,是嶄新的布置中唯一可以确定來自舊時光的産物。
齊路遙湊近看,上面偶爾出現幾句似乎是新産生的字迹,但大多數文字應該都來自好幾年前。
“我們會是最強的team。”
“總有一天,我也會成為讓他仰望的存在。”
“請相信我。”
“準備好創造新的奇迹了嗎?”
“下次月度考核一定要拿前三!”
“祝大家都能平安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