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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第 1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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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生氣了啊?”文栩捷擡頭看他,嘴角帶着難以掩蓋的笑容,“那我給隊長同學分享一件事,幫你轉移一下注意力——小羽你先别聽。”

靳羽好像想說什麼,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後還真轉過身,似乎是打算回去。

齊路遙回頭看他——于是靳羽也回頭,對着他眨了眨眼,又比了個“1”的手勢。

“他說去給你拿一把傘,”齊路遙對着靳羽點點頭,又看向文栩捷,也歎了口氣,“你想說什麼可以說——不過我要先說,接下來的話我不保證不會給小羽分享。”

“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他在也不知道我在說什麼,還是需要你解釋,”文栩捷說,“我就是想說,那個不是Rebirth,而是重生的意思。”

齊路遙愣了愣,為這個意料外的答案。

文栩捷這話,說的是他的文身。

這人左手腕内側有一個小的文身,這是Blazar衆人都知道的事情——畢竟是都能看到的位置。

但這個文身是什麼圖案,這是Blazar衆人都不知道的事。自始至終,文栩捷都用貼紙将它遮蓋着,即使是在沒有上鏡需求的場合。

隊裡從來沒有人問過。

就好像大家默契地知道對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可以問的問題一樣,這種簡單的問題,被不約而同地劃進了“不能問”的範疇。

至于今天,齊路遙坐在休息室沉思,一擡頭,目光偶然看見沒有被遮擋的“rebirth”的一刻,确實是産生了一種名為“果然如此”的想法的。

那串字母被幾根小小的藤蔓所纏繞,那些藤蔓像是在掙紮一般。

大概是貼紙防水能力不夠,所以被文栩捷扯掉了。齊路遙心想,下一刻就垂眸,讓視線與之回避。

沒想到還是被這人注意到了。

此時此刻,文栩捷手上已經貼上了新的防水貼紙。

他擡起頭,說了這樣一句……大概不了解他的人聽來會覺得莫名其妙的話。

而對了解的人來說,莫名其妙沒有,意料之外倒依然——當然,意料之外的隻是文栩捷會說這件事。

不僅會說,還換着方式說了第二次。

“這是17年6月才有的,”大概是見齊路遙在沉思,沒有立刻回答,文栩捷又補上一句,“遮上隻是覺得解釋比較麻煩。”

“哦,”齊路遙眨了眨眼,說了實話,“我以為你會懶得解釋。”

“可能是,”出乎意料……但也沒有那麼出乎意料的是,文栩捷沒有再反駁,而是默認了他的評價,“真正淋雨就容易多愁善感的是我。”

身後響起腳步聲。

大概是受剛剛文栩捷發言的影響,靳羽刻意加重了踩在地上的聲音。

齊路遙轉過身。

靳羽走向前幾步,按開手上的長柄傘,将它遞到文栩捷面前。

“我一定要接嗎?”文栩捷盯着靳羽手上的傘,居然還問了一句。

“我們隊也不需要第二個大主唱,但是……”靳羽頓了頓,說,“你先想想耽誤錄音的話怎麼給小遲姐姐謝罪吧。”

齊路遙總覺得……他欲言又止的話句話是“但是我們隊需要你”。隻是靳羽沒說,于是也沒人追問。

文栩捷聽完就開始笑,笑過之後還是伸手接過傘撐在頭上,順便還點評一句:“怎麼會有紫色的傘。”

“不好看嗎?我專門在裡面挑的,”靳羽眨眨眼,說,“舒卓然昨天買了一組,彩虹七色的,今天剛好帶了這把出來。你怎麼這麼不關心隊友。”

“什麼人會一次性買七把傘,”文栩捷又笑了一聲,“……說起來,我以前也有一把紫色的傘——其他人呢?”

“可可在吃外賣,”齊路遙回答他,“其他人在做第一輪妝造,你沒聽安排嗎?”

“聽不進去,在多愁善感,”文栩捷說,又接上沒說完的話,“那把傘是我媽手制的,我小時候用了好幾年,後來有年島上暴雨,風很大,它就被吹斷了。”

齊路遙沉默了片刻。他也知道,這時候自己并不需要說話。

或者說,此時此刻,說話的人不需要任何回應。

文栩捷擡起頭,透過紫色雨傘的邊緣線,看着他們所置身的空間裡如瀑般傾瀉的雨。

“你們想要聽點故事嗎?”他問,“關于那把傘的故事。”

-

在A市,即使是暴雨天,很多時候也沒有什麼風。來自舒卓然的紫色雨傘不偏不倚地擋在頭頂上,雖然圍不成安全屋,但也替此刻的文栩捷阻擋了絕大多數的雨水。

在海邊卻不太一樣。

狂風過境一般與暴雨傾盆同時來臨。

大人們出海前會提前查詢天氣預報,放在十幾年前,島上的信号時斷時續,天氣預報也偶爾不那麼準,意料之外的風雨時不時會出現,即使好幾次與危險擦肩而過,也不一定能保證下一次的平安歸來。

但縱然如此,他們總不會永遠留在岸上。

下雨的時候,文栩捷腦子裡總會不斷閃回十三年前的某個雨夜。

距離約定的返程日過去了好幾天,預料之中的影子卻遲遲沒有歸來。所有人心中都有了同一個答案,隻是沒人敢說出口。

前幾天的狂風讓所有人都不敢出門,島上的電力設備被毀了個幹幹淨淨。如今風小了不少,他在屋子裡點燃了蠟燭,但不出一會,那些已然不如前幾日的風依舊吹開了閉合的、陳舊破敗的窗戶,也将那一點點火光吹散。

一片黑暗之中,文栩捷推開了屋門,沒有帶傘。

他唯一的那把傘,早在這場暴雨的第一天就被摧毀了。

當時的他試圖去島上的居民服務中心,沒走幾步,就是一道幾乎讓他無法再前進的風。

手中的傘面對着巨大的阻力,幾乎要帶着他翻倒。文栩捷使勁想要把傘收起來,結果下一刻,巨大的力道讓他摔倒在地。

他感覺到了一陣暈眩。

而後理性再度回歸,手中便隻剩下孤零零的傘骨。

那時候的文栩捷擡起頭,看着陰暗的、宛如夜晚的天空。

他看見遠方山坡上的樹被連根拔起,在近地面滾動,而那片紫色的傘面早已不見了蹤影。

他突然覺得有些怅然,像是丢失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般。

那天的最後,他也沒有再去居民服務中心。

當時還有一口氣的全島廣播系統響起,說是風變換了線路,遭遇未預期極端天氣,請島民們待在室内,不要亂走動。文栩捷站起身,撐着殘缺的、畸形的傘骨,回到了家裡有些破舊的、漏水的、不防風的房間裡。

而當前的這個夜裡,他所走向的是海邊,是有一盞應急燈亮着的、此刻視線範圍唯一的光源所在之處。

對他們島上的小孩來說,遇到什麼麻煩就去海邊走走,算是所有人的習慣性動作。如今風雨大作,理性在說着此刻去海邊多少有點危險,但他依舊邁開步伐,像是大腦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權一般。

耳邊,雨落的聲音如同奏鳴的音階,在一片黑暗和暴雨中,他一步步向前,讓海水沒過自己的小腿,然後是膝蓋,再然後到腰間。

風吹動着巨大的海浪翻卷而來,腳陷入泥沙之中。他站在原地不動,閉上眼,任由海水淹沒自己,再逐漸褪去。

有一個瞬間,他覺得,讓海水就這樣淹沒自己,大概也是個不錯的歸宿。

在海邊長大的小孩,往往總是将海洋認定為唯一的家,認定為某種安全感的來源,那回到海洋也是回家——即使它并不真的安全,即使它會吞沒很多事物,比如垃圾、比如船,比如夢想和愛……又比如一個瓶子。

有什麼硬的東西被浪潮卷動着擊打在身上。

文栩捷條件反射般将其接住,并握在手上——小小的、圓柱形狀的觸感,他睜開眼,看到的是一個漂流瓶。

于是那一刻,好奇心戰勝了莫名的感性。他轉回身,向着岸邊的方向走上幾步,借着微弱的應急燈光,打開瓶子。

裡面的紙條上寫着一行字,“希望新的一年,大家都能平安順利”,後面接着一個可愛的笑臉,和一個來自大半年前的落款。

陌生的筆迹,大抵是從某個景點漂流而來。

紙條很快在雨中被淋濕——文栩捷這才想起它并不防水。

接着又是一陣海浪襲來,小紙條悄然斷裂,最終被卷走。文栩捷握着空空蕩蕩的瓶子本體,茫然之中,突然感覺到一陣劇烈的頭痛。

物理意義上的……或者說,生理意義上的。

“後來過了半個月,信号陸陸續續接通,才有人正式告訴我們,大人們的船在海上出事的消息,”文栩捷說,“上面想把島上這群未成年家屬接出去,但沒人同意,大家都不想走,比我大的都出去讀書了,所以大家就以我為核心,形成了一個……嗯,小團體?”

“他們都說我是很好的領導,但我不想當這個小團體的領導,”他說,“我讨厭當領導,讨厭當隊長,讨厭負責,讨厭有壓力,讨厭被任何人依靠。”

但那會你其實也就九歲吧。

齊路遙在心中想着,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

“所以我12歲生日的時候,許願說我想逃離這裡,說我想自由地做一個不用負責的人,”文栩捷不再看他們,而是看着雨落在地面,繼續說,“我們許願不用生日蠟燭,而都是一個人去對着大海喊話——即使大海并不一定會真正善待每一個許願的人。”

“後來我讓島上的支教老師帶我出去讀書,島上有九年義務教育的所有教材,我自學了它們,然後直接進了高中,”文栩捷擡頭,目光直直地看着他們,“我給那些小朋友說,我要去讀書,以後回來建設小島,實際上我根本沒有打算回去工作。”

“……我說不想回去,隻是不想将我的未來困在那裡,結果真的回不去了,”文栩捷用一種平靜的、不帶有一絲起伏的音調說,“後來的我成了一個典型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叛徒,一個徹底的失敗者,好像确實沒辦法面對他們了。”

“下雨頭痛的毛病不是從那個雨夜開始的,而是出島之後才有的,”他最後說,“可能是一種懲罰機制吧。”

齊路遙眨眨眼,還是接不上一句話,但大概文栩捷也不需要他接話。

他想了想,幹脆在文栩捷身邊濕潤的地面上坐下來,又摘下雨衣的兜帽。靳羽用一種指責混雜不滿的語氣看着他,幾秒過後,還是沒有說出阻止的話,隻在他身邊也坐了下來。

“你們要幹什麼啊?”文栩捷問,“陪我一起感冒?”

“真擔心的話,那我們拍MV那會早感冒完了,”齊路遙笑了一聲,在文栩捷“原來你也知道啊”的小聲發言後說,“……但他們其實希望你回去的。”

齊路遙不知道這句話該不該說,但他還是說了出來。

“上回來FM的那兩個小孩,”文栩捷說,“你猜猜他們給我說了什麼?”

這能怎麼猜。齊路遙心說。

當然,文栩捷也沒有真的讓他猜,而是直接公布了答案:“他們說,那天我在海邊許願,說我想逃離的時候,他們兩個人其實剛好聽到了。”

“怎麼樣,算個好故事嗎?”他說完站起身,宣布這個故事的戛然而止,同時順手将齊路遙的雨衣兜帽給他戴上,才轉過頭,“我覺得差不多是時候回去換身衣服了,應該快輪到我們做妝造了。”

齊路遙也起身,看着他的背影逐漸踏入室内,又想到很多零零散散的片段。

比如那些他見證的沒見證的,切斷過往一切羁絆和阻礙的人,獨自一人踏上孤獨旅程的人,背對着所有人用力奔跑的人,再或者還有摘星2決賽周的那個雨夜、他和靳羽在車上一起聽escape in the rain的場景。

那些人生中的驟雨有些已然停止,有些将永不停歇;過往的負重可能被丢棄,也或許隻能成為一生無法掙脫的束縛,但無論如何,所有人都同轉動的鐘表指針一道勻速向前。

此時此刻,在這間小會議室裡,MV的畫面還在繼續播放着。

連綿的雨幕之下,過往的片段一道道閃回,到最後一幕,《零點》初始的那個時鐘再次出現,指針最後一次指向零點,于是所有人的軌迹在此刻交彙。

下一個MV還沒加載好,屏幕随之陷入短暫的黑暗。

“當時沒感覺,怎麼成片拍得這麼,”MV放完,齊路遙聽旁邊的靳羽小聲說,“……藝術啊。”

“怎麼回事,”舒卓然說,“怎麼藝術生都開始誇藝術了。”

齊路遙笑了一聲。

他心想,真要說藝術,大概藝術的也不全是MV,主要是淋雨的這群人本身。

-

接着,在他思考的這會,屏幕又再度亮起。

隻是這一次,放的不是預期中的、第三首歌《鏡像失靈》的MV,而是一段“采訪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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