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珀秋一邊給他處理傷口,一邊有閑心開玩笑。裴泊雪的體質就很迷,受了這麼重的傷,其實看起來又不太嚴重,矛盾極了。
他們日常說說笑笑,到了晚上又一起做了晚飯,接着上床睡覺,一張床兩條被,既是最親密的人也保持着最陌生的關系。
“吾主永不跪拜”就像一條魔咒,輕輕地揭開了兩人都在掩蓋的真相。
尹珀秋已經知道裴泊雪便是黎州彥的下一世,也明白為何鳳淩對他執念頗深。
他越看越覺得裴泊雪和黎州彥有幾分相似,想起當年雌.伏.在鳳淩身下的黎州彥,他總覺得難受極了。
裴泊雪也同樣面臨着黎州彥的黑影。雖然最後他憑着自己的意識躲過了裴簡的攻擊,把黎州彥的意識按壓下去,但他知道黎州彥的靈魂仍舊栖息在他體内,随時有鸠占鵲巢的機會。
“你的身體遲早有一天會歸我的,鳳淩哥哥總會想出辦法。”
睡夢中裴泊雪張開了眼睛。
他一定要再快一點,趕緊去找下一個神器。
可是,如不出所料,下一個詞牌名指的是……
*
“你說什麼,讓容亞薇正式接任你的衣缽?”
和源宗宗主議事廳内,陳迅一臉驚訝地看着裴焜,道:“請三思。”
裴焜衰老許多,鬓角長出星星白發,沉浸在失子之痛中。
“以前我把精力都放在了培養簡兒身上,緻使其他幾子均平平無奇,不如義子容亞薇。”
“簡兒沒了,我也該重新打算,再培養一名繼承人,如此我裴氏才可經久不衰。”
陳迅捋着胡子,點頭道:“劍尊之意,老夫明白了。隻是——”
“我會讓亞薇早日和香香結為伴侶,這樣便不怕他另有打算了。”
陳迅道:“我剛要說的不是這個。十四郎死後成魔,嫉妒得到父親的愛的哥哥,最終導緻悲劇。對于外人,他肯定更加不服,我隻怕他會出手對容亞薇不利。”
裴焜垂下頭,目光閃動。
“這個不孝子……确實不是省油的燈。”
“我會把所有好的資源都傾向給亞薇,請宗主也明白我的苦心,奇珍秘寶、靈藥、修煉丹、秘境曆練……都第一位地讓給亞薇。”
“我們仙族也該出一個除魔的高人了。”
陳迅點頭,接着摸他的胡子,忽然道:“說到曆練,眼下還真有件棘手的事件。”
裴焜沉下眼眸:“您說的莫不是……”
“不錯,便是和源宗山腳下多處山鎮裡接連發生的殺人案件,表現形式多為兇手極度憤怒,喪失理智,以極度殘忍的手段緻人傷亡,被害人不乏是兇手家人親友的。”
裴焜接着道:“我也有所耳聞。這些人極度憤怒暴躁,殺完人後也怨恨不減,說是死有餘辜,問他為什麼這麼說,卻又颠三倒四地說不明白。就像是精神被蠱惑了一樣。”
想到什麼,兩人不由安靜下來。
“說來也巧,第一個血腥夜就是琴師大會的前一天,不會是琴師大會把什麼不幹淨的東西招過來了吧。”
裴焜屏息凝神,多少猜出了鳳淩和琴魔女的名字。夾在兩頭想着都不得罪,他起身道:
“這曆練如同雞肋,看似有滋有味,實則白費功夫。我家亞薇就不參加了啊。”
他剛要走,就聽陳迅說:“和源宗三尊中的最後一位剛結束閉關,想着收一名關門弟子。”
裴焜果然停下了腳步。
“解決此案件之人,就是他要收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