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來韓明熙身邊的李明秀,聽到廠長肯松口了解情況,拉拉韓明熙衣袖,“二丫,我們要不就去等等吧。”
韓明熙搖頭,避開李明秀拉她胳膊的手,“丁廠長,這些事都是你們廠的人幹的,周圍的鄰居看的一清二楚,我們有人證,不僅如此,你們廠的田玉才三番五次上門騷擾讓我們搬家,喝醉酒還想打人,現在我家門口還有他的腳印,這都是千真萬确的事情。”
聽到田玉才得名字,丁建樹心裡咯噔一下,知道事情恐怕是真的,他這個小舅子平時沒少給他惹禍。
見到齊懷民的眉頭不着痕迹的皺了皺,韓明熙加大火力,繼續說道:“不僅如此,你們廠的員工人還威脅我,不搬家要去學校找校長讓我,沒學上,我實在是害怕,我們家都是普通農村人人,若是沒學上,沒學上.....”
說到這裡剛才還态度強硬的小姑娘,突然聲音哽咽,像是委屈湧上心頭似得,用手捂住雙眼,“若是沒有學上,我也不活了。”
接着她用衣袖擦掉眼淚,“丁廠長,我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你們長若真能說我們家開的小鋪子形象你們工作,我們整改就是,可是你們現在這個樣子未免也太欺負了。”
一套先硬後軟的組合拳,讓周圍原本看她來者不善闆着臉的廠裡領導們,這會也有些心裡不是滋味,這姑娘估計也就是高中娃娃,現在這個年代能上到高中都是下了苦功夫的,這個田玉才真是不幹人事,把人逼到這個份上。
李明熙這才知道,原來女兒還受過這種威脅,想勸她的話堵在嘴裡,再也說不出來,口中呐呐自語:“你們,你們這是一條活路都不給我們留啊。”
韓明熙擡起還翻紅的眼睛,“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要是我真的沒有學上,那我也不會在退縮。”
她伸出一直拿在手上的報紙,“我們家小攤子經營,我都看報紙上說了是國家政策支持,沒有一點不合法的地方,我也寫過文章,在報紙上刊登過,田玉才要是繼續這樣欺人太甚,那我大不了把這事寫到全國人民面前,讓他們都看看國營廠子裡頭的員工都是怎麼欺壓老百姓的。”
“胡鬧,簡直胡鬧,丁建樹你趕緊把這事轉給我處理好。”齊懷民一聽眼前的小姑娘不知輕重的就要把事情捅大,機械廠子可是他們鎮上主要盈利的廠子之一,也是政府的政績之一,這要是真的鬧大了,上頭的領導看到,不知道要惹來多少麻煩。
轉頭對韓明熙安慰道:“小姑娘,你别沖動,有時和他們呢好好商量,不過一件小事,鬧大了對你也不好。”
眼看齊秘書變了臉色丁建樹趕緊連連答應,“齊秘書你放心,你放心,我一定把這事情處理好。”
齊懷民看了眼手表,一邊随行的小夥子立馬說道:“齊秘書,回市裡開會的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走了。”
“嗯。”
上車之前,齊懷民對韓明熙親切說道:“小姑娘,你放心,這事我們記着呢。”
“齊秘書,吃完飯再走吧。”
“不了,回去市裡還有事。”
小轎車緩緩駛出工廠,丁建樹彎曲的脊背終于可以直起來了。
齊懷民走之前說的話,韓明熙就順耳朵聽一聽,并不當真,這種大領導日理萬機,随口說的場面話要是當真,以後隻會自己想不開。
領導走了,丁建樹就是最大領導,他掃視着後面一排低頭不語當鹌鹑的保安,将他們把腦袋垂的更低,心中冷哼一聲,對着韓明熙說道:“小姑娘,有什麼事和我去辦公室談吧。”
馬上要下班吃午飯,讓廠裡的職工看到這個場面像什麼樣子。
韓明熙搖頭,“叔叔,沒什麼好談的,隻要你們廠這幾個保安保證以後不要再來我們家吃拿卡要,和我媽道個歉,我們立刻就回去。”
丁建樹在心中盤算着,眼前小姑娘的這個要求倒是不過分,她也很識趣的沒有提田玉才,即便丁建樹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但是讓他在這麼多下屬面前表态也是可不能的。
若是别人看到自己一個小姑娘拿捏,有樣學樣以後他這個廠長還怎麼服衆,何況....丁建樹看隐晦的看了眼站在旁邊的廠書記,這老小子肯定沒憋着好屁,等着看他的笑話。
拉扯半天,眼看着廠裡職工都要下班,跟前的人格都開始勸韓明熙,“小姑娘,你就放心和廠長去辦公室談吧,大白天的我們這是正經的工廠,你不用擔心。”
韓明熙看了眼保安,小聲說道:“那可不一定。”
聽到她的話,丁建樹的臉僵了僵。